我忙說,“你說的哪裏話,我與小妹隻有一麵之緣,還僅僅是飯桌上相見,哪裏就談得上開罪呀,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就算她真的一時任性,我也不可能會計較的。”
“可是……可是,我今天卻有了一件為難之事,隻有與兄弟你說說,看怎麼辦好。”
這些天,他一直在為了那個克拉地峽的事情鬧心,心想是不是還是這件事情。於是對他說,“兄弟,我的意思你早就明白,這件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能輕易做得出。”
聞聽此言,古奇那萊又是一愣,他遲疑著說,“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了?”他看了他的妹妹。
“不就是克拉地峽的事情麼?”
他聽我這樣問,麵色一緩道,“不,不是,那件事,你的顧慮是有道理的,做為兄弟,你不可能不為我考慮,我豈能不好好地想一想?可是我說的並非此事。”
他又看了看她的妹妹,可是那裏卻沒有她了,於是他說,“我這個妹妹,從小與我相依為命,大事小事我都順著她,是把她慣得不成樣子,隻是這次她提出的要求,實在是我不能做主,你是我的兄弟,隻好先聽聽你的意思了。”
我一拍胸脯,對他說,“這話我愛聽,我說過,兄弟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如果她有什麼事情須要我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
古奇那萊最後下了決心似地說,“她……想跟你們一起走!”
啊?我的確大吃了一驚,不在此地做公主,卻跟我們去漂洋過海。“這……”
古奇那萊說,“做為哥哥,我沒有給她什麼幸福的生活,如今她執意要這樣,你讓我怎麼辦?好在,我有你這麼一個兄弟,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我把妹妹交給你,卻是一百個放心,你相信我說的話麼?”
我點點頭,“這果真是你妹妹的主意麼?要是你沒有意見,隻好我去向田王說一說,正好,自從我老婆——畫,出閣以後,田和老夫人身邊正好缺個女兒,一頭大象我們帶不走,帶個把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又追問了他一句,“弟兄,你真的不後悔我們帶走她麼?你要知道,此一去,從此就天南海北,幾乎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古奇那萊的眼圈一紅,一個五尺高的漢子,看來是動了真感情,他咬咬牙說,“隻要她找到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做哥哥的,隻能替她高興。”
“那好,”我大包大攬地道,“這事你就衝我說,料想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說,“全憑兄弟了!”
我立刻來找田王和老夫人,把這件事情一說,田王審視地看著我,我一看。連老夫人也是這種眼神,他們同時問道,“這事畫知道麼?你和畫說過了?她也同意了?”
我說,“這事怎麼還要同畫說?我以為你們同意了就成了,再說,古奇那萊求到了我的身上,我怎麼能一口回絕呢?”我想不明白,“若是我屋中之事,我肯定會先與畫商量,但這次,隻是容納一個誌願跟隨者。”
田王馬上說,“既然是這樣,事情就簡單了。”
夫人道,“簡單了嗎?”
“田縱,你去和古奇那萊說,就說我已經同意了。”田王對我說。
我把田王的話對古奇那萊一講,他卻有些焦急地道,“怪事,我妹妹不見了!”
後來,才從龜船的貨艙裏找到了她,她本來是打算先斬後奏,等著我們出海之後再現身的。古奇那萊說,“以後,你可不要這樣任性。”
他拉我到一邊,說,“咱妹妹哪裏都好,隻是有些時候稍微有些任性,以後我不在,一切事情就由你做主,替我一定好好管教於她。”說著,我招招手,身後的隨從立刻走上前來。
他們拿給古奇那萊一隻羊皮包,裏麵不知道裝的什麼,看起來沉甸甸的。
我說,“不要拿錢,以後,我有花的,就有她花的。”
他眼圈又沒有來由地紅了一下,“兄弟,我會一輩子記著你這句話的……不過,這裏麵不是什麼金銀,而是我們家族傳了幾代的一件寶貝,今天就交由兄弟代為保管,以後,小妹的婚事,還得你這個當哥哥的操心,妹妹走了,我沒有什麼相送,這個,要說當是她的嫁妝。”
他並沒有打開羊皮包的意思,我也就順手接過來,準備一會交給古奇流梅。
縱有千言萬語,萬語千言,也道不完我們兄弟的情誼,我們的船隊已經駛出了好遠,還看到古奇那萊站在岸邊的高坡之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們。
古奇流梅站在龜船的甲板上,望著遠去的哥哥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