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看到了海麵上泊了兩條船,六角她們留在船上看守的女兵們早就聽到了岸上雙方的喊殺聲,看到我們被一幫黑壓壓的敵軍追趕,船頭一動,兩艘大船緩緩地起動,向著岸邊靠來。
這次兩位老婆帶來大約有七十來人,每個人都是戰時的標準配備:弓、箭、刀,身上凝膠豐的箭壺中是一個基本數目——三十六支鐵箭,不需要用箭的時候,就把弓往身上一套,弓弦在前,弓背在後,斜挎在身上。
這裏是一片淺淺的海灣,上一次已經介紹過這裏。就在我們以為馬上能脫離危險時,情況卻發生了變化,這是誰都沒的想到的。
大船不可能一直開到岸邊的淺水區,那樣的活就再也別想離開了,隻能揮師地向近岸之處靠攏,讓我們可以減少涉水的距離。
跑在前麵的我們的人有的已經跳到了水中,開始向大向跑去。後邊的人也已經能看到大船的影子,也回憶人了跟進的步伐。這時突然從海灣的另一端樹叢後邊衝出一隊人來,他們踏著水,呐喊著向我們衝過來。
小月急得一跺腳,她衝著後邊人叫道,“大家快一點啊。”
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就等於生命,我相信每個軍士的心裏都非常的清楚:如果我們與對方接手廝殺,那些人也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至少我們不怵對方,但是那樣一來,他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遲滯我們,等著後邊的追兵。
我們的根本沒有把對方一擊即潰的力量,情況對我們是很不利的。
海中的大船是六角留下的十幾位女兵看守,突然出現的情況她們也不知道怎麼辦,有了一陣遲疑,半路上殺出的敵人和我們處在相同的距離,我們到達船上的時候,對方也能到,那時這片淺水中就會是一片混戰,我們絕對沒有優勢。
我背著習拉,幾乎想都沒想,扭身轉變了奔跑的方向,與船來的方向成了個丁字形,沿著海岸往東邊跑去。
六角和小月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們誰都沒有說什麼,揮手讓大家跟上。
我們的行動很快被大船上的人知曉,她們停住船,將船頭一抹,沿著我們奔跑的方向一路駛來。
有不少的人被我們的女兵們在奔跑中射倒,半仰在水裏,血水浸紅了水麵。但是兩路追兵沒有放緩追擊的速度,兩股人流彙合在一起變作一股,叫喊著猛追不舍。
海岸在這裏有些曲折,我們和視線被岸邊有茂密樹林遮擋,但是離岸行駛的大船上先於我們發現前方的情況,一位女兵示意我們看大船上,那裏有兩個人站在船著,手籠在嘴唇邊衝我們叫喊,還不停地指著正東方,跺著腳。
我們當機立斷,撇開海岸,一抹頭鑽了樹林,前邊有情況!
看我這次,本來就是追幾十個逃兵,沒想到卻引出這麼多的事,還不知道田王怎麼治我的罪呢。
我們剛進樹林,就有一股優勢兵出現的東邊的海岸處,他們匆匆趕到,與原來的追兵打了個對頭。
原始森林,陰翳不見天日,很是很清爽,這裏的視線被樹枝所擋,對我們是有利的,外邊的喧囂聲很足,膽子小的人會受不了,但是他們卻沒有立即跟進來。他們也怕遇到我們躲在暗處的反擊。
總算能夠歇上一歇了,我把習拉放在地上,給她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
我們已經往樹叢的深處鑽了兩三裏路的樣子,四周很安靜,六角派出弓箭手擔任警戒,讓其餘人能休息一下。
“我們接到消息就來了,徐潔她們本來想一起來的,但是考慮山上還有老夫人要保護,就沒有讓她們一同來……再說這也是我們姐妹們自己的事情。”
“怎麼是自己的事情?怎麼說?”我問。
“是因為救你啊,你說這算不算我們自己家的事?”小月說。我一想也是這樣。“習拉怎麼也來了?”
“她非要來,唉!誰也攔不住。”六角說。
我看著習拉,她神色安詳,也許負傷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她臉上連一點恐懼的神態都沒來得及做出,動脈一破,血液幾乎像水槍一樣的噴出,這用不了多少時間。她從爪哇島跟我到此,沒想到,就死在了這裏,何似於還在爪哇島上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不久一股小規模的敵軍摸了上來,與我們警戒的人一觸即走,也不戀戰,我知道這是在確定我們的位置,用不了多久,這裏同樣會被他們包圍,於是,我背起習拉,人們向著更深的密林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