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潰退下來的兵,一片黑暗的夜,一個年輕女人的叫聲,就算是現場有著再嘈雜的爭吵聲、打鬧聲,也不能將其掩蓋起來。
他們立刻安靜下來,側著耳朵傾聽一下,彼此看了看,一起往我們藏身的地方走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個究竟。
我一攬劉妍的腰,兩個人往更遠的地方退去,我一掐她的腰,她就尖叫一聲,想來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是很刺激的,更別說我們一邊疾步而走,我的一隻手還從後邊掏到她的胸前去揩油,而我們弄出的動靜對這群人來說,是多麼的具有誘惑力啊。
也許可以有一點什麼事情發生,在逃奔了這麼久之後,在丟掉了馬辰港之後,在不知道下一步要向哪裏去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是無法無天的。這裏沒有多餘的眼睛注視,沒有官員的管束,他們的領頭的人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再說,他也隻是憑借著能與敵軍說得通幾句話,蒙蔽了他們,使得這些人得以脫身,像一群喪家之犬一樣坐了船不辯方向地逃了出來。
甚至他們都不能順著卡地岸河的水道回到萬喇國中去,也許從今以後他們就是一群野人,誰還能管得了他們呢?
一個女人,一個深夜裏發出驚聲尖叫的年輕女人啊,這一連串的叫聲讓原本枯燥乏味、甚至有些惶惶不可終日的逃亡過程出現了另外的可能,六十多個手持刀槍的軍人,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叫聲就在前邊不遠的地方,給他們指出了大致的方向,他們確信那裏不會多過兩個人。
探尋的腳步從略有遲疑,到爭先恐後,最後沒有人去看管那三堆篝火,一隻野鹿已經在上邊烤熟了,可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要經一頭野鹿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啊。
我們在樹叢中奔跑著,而另一些軍士已經到了沒人看守的篝火那裏,撤下了火架子上的木棍,摘下已經烤熟的鹿肉,用樹枝將火堆上的柴火挑得四下散開,很快那裏隻有一片漸漸熄滅的灰燼,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四周重歸一片漆黑。
我和劉妍就藏在幾個人的腳邊,那裏是一叢野灌木,這種灌木哪裏生的都是,劉妍不再發出聲音,我們躲在裏麵一動也不動。
這時他們有人發現了熄滅的篝火,大聲地提醒著其他人。失去了火光的指引,他們可能一時都辨認不出大船停泊的位置。
人群開始亂了起來,一群沒頭的牛虻,有人大聲地質問在黑暗是撞到自己身上的那個人,互通聲氣之後才發覺是自己人。
我和劉妍從這叢灌木移到那叢灌木,趁著混亂向兩艘大船跑去,有我們的軍士正在船頭焦急地等著我們兩個回來,有人站在舷邊,低聲地叫著,“將軍,這邊。”有人從上邊垂下了一條繩梯,我得讓劉妍先上去,她剛才邊跑邊叫的也耗費了不少的精力,抓住繩樣張的時候竟然一連邁了幾次腿都沒有找到位置。
而那些萬喇國的軍士們也發現了船邊的動靜,揮舞著刀槍叫喊著,向這邊衝了過來。他們發現了我們的企圖,也看到了我們這些人的家底。
幾支投槍“嗖嗖”地飛過來,落在我們腳下的水中,劉妍更加慌張,我搬起她的一條腿,幫她找到了繩梯的位置,從下邊一托她的腰,上邊有人伸手來拉,總算將她弄了上去。
纜繩早就解開了,我還在繩梯的中間,船已經開動了。
兩條船,一條船上隻有五個人,我們就是不打算把船留給他們。一艘船已經到了深水區,接應我和劉妍的船離岸很近,我剛爬上去,身後的追兵就趕到了,他們一邊奮不顧身地跳到淺水中,跳著腳蹦著高,想攀住高高在上的船舷,一片投槍又淩空飛來,“篤篤”一戳到船板上麵。
他們像一群擁擠著撲向稻束的蝗蟲,有人踩著另一個人的身體,把他踩到泥水裏,就是為了能搶回本屬於他們的船隻。
沒有了船,他們就得長途跋涉,穿越茫茫的原始森林,不能預料的危險隨處可見,而一些生存必備的物資還扔在船上呢。
兩名軍士正在奮力掌控著大船向深水中駛去,而我和另外三名軍士,在船甲板上來回地奔跑,幾條黑影剛剛攀住船舷爬上來站直了身子,就被我揮動承魂劍砍落下水。
劉妍把我的魚腸劍握在手中,也參加了護船的戰鬥。一團霞光五彩罩定了她的身子,在這樣的緊急關頭,我們要做的是不能讓登船的敵軍站住腳,五六個人,很容易讓對方擠下船去。
她正一人敵住兩個,一時之間,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她占了魚腸劍的便宜,竟然也胡亂之中砍倒了一個。
最後,我們成功奪到了對方的兩艘大船,看著他們在岸上無奈的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