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湖,是不是?”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田王說,“……你們也從那裏經過的。”
“是,我們在河穀中擊退了敵人的多次進攻之後,沿著你們離開的路線來找你們,半路上就到過那裏。”
田王長出了口氣道,“這就好說了,以後的事情你也能想得出來。”
他們也遇到的三色湖上彌漫過來的毒煙,但是他們怎麼會掉到這麼一個進退無路的地方來呢?
“我們在遭遇毒煙的時候,又遇到了敵軍的包圍,於是頂著風——依我的經驗,這種情況不能順風跑的——我們頂著風,一直勉強衝到三色湖的邊緣地帶,你知道,我打仗總是衝在最前邊的。”我知道,這就是田王。
“也不知道是熏糊塗了,還是神誌不清,總之,我與十幾個人一下子掉到了這個地方裏來,右腿當時就斷了。”
這倒情有可原,但是王帶了二百多人,一個兩個人看不清道路,落到這裏還說得過去,可是那麼多人都掉在裏麵卻是有些讓我猜不透。
田王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無奈地搖搖頭,“我這些兵啊,怎麼說他們!”
一切不用再說了,這些為了他能夠赴湯蹈火的軍士,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呢?可是,“你們不是還帶了繩子嗎?”
“田將軍你忘了?我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繩子。”有個小個子軍士道,“那是我們跳到這裏兩天後,才在洞裏看到的,可是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因為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裏。”
“下邊沒去過?”我指了指下邊的那片湖,現在是白天了了,往下皇去還是一片黑乎乎的,如果是從沒下去過的人看起來,底下那片水波不興的湖水,還以為是不見底的深淵呢。
有人道,“我們都不知道這毒煙是怎麼回事,每過一段時間就從底下冒上來,我們躲都躲不及,真沒有想到要去那裏看看,以為那裏是地底下,不可能有出去的路,想不到,將軍你恰恰是從那裏上來的。”
我看他的這個理由有水份,真正的原因應該是:田王身負重傷,一動也動不了,他們誰都沒想過離開。
我把我的打算與田王說了,這是個一箭雙雕的計劃,我們既要逃生,還要順便給敵人一點顏色看看。
田王聽了,對我說道,“也隻能這樣打算了,但是我得告訴你,這座天井的外邊,應該也有敵人把望,你不會太容易出去的。”
難也要做,因為我們別無退路。
田王說,你把姬達他們也帶上,這樣會有把握一些。
“不,我在成功之前,王,你這裏是重點,讓他們在這裏保護你吧,我帶上幾個人就成了。”
天井直上直下的,要想從這裏出去,沒有翅膀萬萬行不通。
我想過,還是用老辦法,用魚腸劍在石壁上開鑿出石階,可是工程量太大了,我們根本等不起。
還不用說,我們鑿石的動靜肯定會驚動天井上邊放哨的敵人,那時他們隻要站在洞口邊上,盡量把能搬動的石頭往下可以了,這是個沒什麼希望的辦法。
“為什麼不想想那個俘虜?”田王道。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我一拍大腿,“就這麼定了。”
劉妍也從底下爬了上來,田王看到她,搖了搖頭。她看到了,不知所措,我也一樣,不知道田王會怎麼說我。
“你不用考慮我,我沒什麼意見,回去問問你那些人就行了。估計有你的好看。”田王幸災樂禍地衝我們笑笑,“先去忙你的正事去吧,劉妍在我這裏,她會沒事的。”
終於又等到了天黑,我們已經在洞裏被堵了兩天兩夜了,敵人不衝進來,腸子和胃也早就造反了,我獨自一人,身著敵軍的衣服,在姬將軍的阻擊陣地上與他們道別。
姬將軍說,“田縱你要小心。”
我點點頭,兩天兩夜,他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對於弓箭陣來說,沒有人比他更在行,他懂得用最少的人,從不同的角度組成交叉射擊的陣式。
我衝他點點頭,這算得了什麼呢。一邊往山洞外邊走,一邊就把好了。
現在我是從敵人那裏逃出來的那個俘虜,為了真實,我跌跌撞撞地在前邊跑向敵人的陣壘,而姬將軍他們就在我的後邊大聲呼喊:
“別讓那小子跑了,快給我追!”其實隻有我知道,那些喊得最凶的人,恐怕餓得得連腳都快抬不起來了。
我向著他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