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我得上去看看。”我說。
“什麼?你不要命了?這麼老高,你以為你一蹦就上去了?”可是他看到我堅決的樣子,又不說話了。
是啊,不上去怎麼辦,要是能下來的話,他們早就該下來了。
我把承魂劍摘下來,“哥,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的,麻煩你把這把劍交到田王的手上,這是他的至愛啊,除了我老婆畫就是它了,記住了。”
“先別說這些了,你準備怎麼上去?我怎麼能幫你呢?”
我笑笑,“你幫不了我,因為我得一點一點一爬上去。”我對他說,“離開一點,別砸了你。”
他哭喪著臉對我說,“你都準備著砸我了!”
我笑笑,“不是,反正你得離開一點,這樣我才放心。”
我站到那片絕壁之下,從出道以來,這就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考驗吧,為了我的田王老丈人,本人豁出去了!
第一步,我得片頭頂上的突起的岩石之上,到了那裏,我再想接下來的辦法。
一丈多高,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我把魚腸劍倒握在手中,一躍而起,到至高點的時候,用劍在石壁上一點,借力飛上。
現在我已經站在了離地一丈高的那塊石台上了,探身往下看看,黃岩往後退到能看到我的地方,衝我挑起了大拇指。
接下來就得靠笨功夫了。
姬將軍他們又與衝鋒的敵人交上了手,喊殺聲從下邊傳了上來,時間緊迫,我得抓緊了。
看了看手裏的這把劍,一咬牙,對著麵前的石壁就砍了下去。我要在這上邊削出一道石梯。
從這裏到上邊頂上還有兩丈多高的距離,這樣的高度,我是無論如何也跳不上去的,我隻有先慢慢地爬到離頂部邊緣至少五尺的地方,才能憑借著一躍之力跳上懸崖。
這件工作不很急人的,底下,姬將軍他們正在拚力抵擋著敵人,他們擋不了多久,因為鐵箭已經不多了,接下來就會是肉搏,而我們在下邊的,隻有三十來人。
也顧不得心疼我的寶劍了,石屑紛飛,拳頭大小的石塊飛滾下去,我聽到黃岩大聲叫著跳開。我說的砸到他,就是指的這個。
用劍挖出一處落腳的地方,我就把一隻腳踏上去,然後再挖下一處。
在石壁上,我的姿勢很委屈,彎腰也不是,直腰也不是,由於落腳點不牢固,發力也受到了限製,但是我堅持著,許多該想到的事情我都想到了,都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而最為迫切的念頭,就是我千萬不能掉下去,那樣的話我得重新來過,受不受傷先不說,耽誤時間。
等我爬上去,到了預定的位置的時候,傻了。
在這樣直上直下的鏡子似的絕壁上,我不可能隻挖出幾個落腳的地方,沒有人能在那樣的地方站穩,然後再揮劍鑿石,我把大量的石頭砍下去,讓自己經過的地方稍微的往裏傾斜,但是當我終於完成了這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轉身於一片凸起的下邊。
那片凸起,是我剛剛自己鑿出來的,而且越是往上,我需要鑿掉的工程量越大,而下邊的戰鬥,又一次開始了。
我貓在自己挖出的半山腰洞子裏,空是急得團團轉,可是毫無辦法,我隻牟再幹下去。
隻聽黃岩在下邊大聲地對我喊道,“兄弟,快看,繩子!”
一條鴿蛋粗細的繩子,從上邊垂到我的麵前。
看來上邊的人終於有所行動了,田王在幫我。我探身抓到了它,拽了拽,還算牢靠,這下行了。
當我到達頂部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我大吃一驚,簡直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五味雜陳!
三名軍士,田王帶走的軍士,橫臥在地上把繩子一頭在自己的身上纏了兩三圈,他們有氣無力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疼,看到我,三雙疲憊的眼睛微微地浮現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他們嘴巴上也蒙了布,看得出他們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田王呢?”
我發現他們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已經明白他們要說的話了,我現在是置身於一個大大的“天井”裏麵。
從這裏能看到“天井”外邊的天空,但是,卻上不去。太高了,三丈多高,我吃飽了喝足了,休息好了——也還是跳不上去。說它是煙囪可能更合適,一片圓形的夜空出現在我的眼中,星光閃爍。
又有一股濃煙滾滾湧過來,我摸了摸他們嘴巴上蒙的那塊布條,幹的。正好我有尿了,把它們解下來,尿濕,幫他們重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