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做的好事!”還是薑婉清。
“可是我剛才好像聽到你接連的尖叫了好幾聲,那又是怎麼回事?”我不服氣地看著她。
“我…那時就已經看出它是個將要做母親的豹子!”誰都知道她說的是假話,那時她早嚇壞了,還有時間去分辨公母。
我麵紅耳赤,沒話回答她,但是我想到去幫它一把,蹲過去,用手小心地托起它已經露出來的半截身子,輕輕往外引領它的身體。
它也很配合,不停地扭動著身子,然後一下子跌落到草地上,它閉著眼睛,努力想抬頭,柔軟的皮毛上邊沾著一層粘液,四條小腿隻有手指頭粗細,不停地動彈著。
它出生的時間有些漫長,耗盡了全部的力氣,躺在草地上好半天一動不動。六角走過來,從一條褲腿上扯下塊布,輕輕地去擦它身上的粘液,一根臍帶還連在它的身上,六角輕輕地把它扯斷,用布將小豹子包裹起來。
“我們該怎麼辦?”薑婉清說。
“喂奶了,當然是。看看你們誰有的話,要快一點。”我說著,看到又有一隻小豹露出了頭,“快看,還有一隻呢。”
小月趕緊過來幫忙,我卻成了接產婆。一陣忙碌過後,我無奈地對她們道,“這隻已經死了。”
母豹的身子已經僵硬,微風吹在它的毛皮上,現在它們與野草沒有什麼兩樣了。
薑婉清的眼睛裏溢出了小珠,宛如梨花帶雨。我說,“事以至此,也隻好這樣了。”
“怎樣了?”她問我。
“我不殺它,它要是傷了你們怎麼辦?你們也看到了,這是一隻饑餓的、有了小豹的,豹子,它在這個時候可不管抓到的是羊還是薑婉清,沒有我的話,也許現在你已經被它撕得零零碎碎的了。”
我這樣一說,薑婉清好了一些,六角把那隻小豹交到她的手上,又拿起了弓箭,向不遠處的那群羊迂回過去。
“看看,在這點上,你六角姐姐就比你們兩個強,她知道現在該幹什麼。現在是你死我活,生存至上,明白了沒有?”
薑婉清的情緒剛剛好一點,也沒有說什麼,六角在遠處衝著羊群射出了一箭,沒有射中,羊群一陣騷亂,不過那支插到草地上的箭似乎遠不如飛奔而來的豹子嚇人,它們也許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這東西,插在好裏像一棵曬幹了的小樹。
我把身上的弓箭取下來,站在原地,瞄準了一隻身體雄壯的野羊。
“老公你看好了,別再射到母羊了。”這是薑婉清和話,我一箭射去,那隻箭迎著背麵刮來的風,在空中劃了一道彎弧,一下子穿透了那隻羊的腦骨,它連叫都沒有叫,一頭栽倒在地上彈了兩下腿,不動了。六角站在我和羊的中間,手中拿著一支還沒上弦的鐵箭,回頭望著我,衝我伸出了大拇指。
她跑過去,靜靜地站在那隻羊的身邊,看著生命從它的身體裏漂走。
羊群早跑得不見了蹤影。
回去的時候,我扛了那隻豹,六角和小月找了根棍子,抬著野羊,薑婉清懷裏抱著那隻剛剛生下來的小豹,現在它已經睜開了眼睛,不時地用踴去吮薑婉清的手指。一開始她還有些怕,後來就習慣了,一路上咯咯地笑著。
“我看我們是來找獵的,而你隻是來觀光野遊的。”我扛著一頭豹子,身上的份量不輕,還不忘與她開著玩笑。
“那當然了,誰讓我最小呢。”
我們到達河邊的時候,看到她晾在河邊的衣服早就幹了,我們脫了衣服,涉水過河,因為我們都負重,薑婉清舉著小豹,還有我們的衣服跟在後邊。
黃昏的時候,我們回到了家。人們看到我們滿載而歸,還帶了一隻小豹,都圍上來看。馬上有人支鍋生火,我用那把魚腸劍,把豹子和野羊剝了皮。我也沒有庖丁的技術,能找到骨縫,隻是用手中的短劍把它們切成大小勻稱的肉塊,扔到鍋中。
在石屋對麵的山坡上,一排木屋已經具有了初步的輪廓,人們扛著工具走下來,聞到了野味。他們的進度不慢,明後天或者是後天,人們就都有舒適的木屋住了。
我們在萬鴉老那個地方曾經有過建屋的經驗,一群四滌漂泊的人,這是必備的技能。
天黑之前我去到八節洞看黃岩他們鑿渠引水的工程,一些人還在大幹,一條比龜船還寬的水渠已經開鑿了大約一尺深,下一步隻是進一步深挖就行了。
六角帶了幾個人,抬了煮熟的豹肉、羊肉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