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到那些野鳥的時候,明明能感覺到它們無可奈何的樣子,姬將軍的疑問也就是我的疑問。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突然我發覺他變了臉色,一拽我就往坡上跑,我們一氣爬到山頂,他往我們身後看了好半天,才說,“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在你的身後?”
“不會是蛇吧?”我問他,他注視著我,鄭重地搖搖頭,“不是蛇,是……蟒!”
“那為什麼我們不合力鬥鬥它?”
姬將軍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會以為,殺死一條巨蟒,就跟撚死一隻蟲子那麼容易吧。上次在漲島,我們想跑都跑不掉,身後是水,那個時候,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所以硬著頭皮鬥它一鬥。”
我探頭探腦地往身後看了看,根本就沒有什麼巨蟒的影子。從這裏往北邊看,滿眼的鬱鬱蔥蔥,也看不到我們的人。
我扭身就往來時的地方走,這樣不明不白的,豈不窩囊,這次,我帶了自己的寶劍,有什麼可怕的。
姬將軍見攔我不住,隻好在後邊跟著我,一邊不斷地提醒我,“小心哈,小心,剛才它就在你的身後。”
“我們剛來的時候,已經發現過一條蟒蛇了。”我輕描淡寫地對他道。“而且,它當時就已經死了。”
“看,”他沒理我,卻衝前邊一指。我在他手的方向看了一會,才發現了,一根牛腰似的東西,在樹叢中動了動,然後不停地向著右邊的圓形洞口而去,掛動兩邊的野草沙沙地響,我馬上把劍往胸前一橫,定睛去看,看了一會,那牛腰粗的蟒身才過完,尾部兀地一細。
姬將軍半天才捅了我一下,“這下你看到了吧,這絕不是我們兩個能鬥得過的。”據姬將軍說,方才那條巨蟒就在我的身後,但是卻沒有張嘴,估計張嘴的話,我現在應該在蟒蛇的肚子裏了。
我們拿不定主意,是進是退。卻聽到我們剛剛爬出的洞口中飛砂走石一陣大亂。
我們戰戰兢兢,慢慢地伏在洞口,一人攀住一棵樹往洞中望去,這下我們都看清楚了,那條巨蟒整個地團在洞裏,隻把頭高高地仰起,保持著隨時出擊的戒備姿態!
往它的眼前細看,姬將軍道,“那是什麼東西?”
“是海蛛,是白荊搞來的東西。”我看清了它,八隻爪子已經有兩隻隻剩下了一半,但是仍然靈活地著身子,兩隻紅眼珠死死地盯著巨蟒。一時之間並沒有發動攻擊的機會。因為那條黑褐色的蟒蛇正把了容易受到對方攻擊的頭部圍在身子的中間。
它們兩個東西對峙了一會,誰也沒功夫來看我和姬將軍,兩強相遇,不能有一絲的鬆懈。
我發現這是一條就要做母親的蟒蛇,它的肚子絕不像是剛剛吃過了食物。海蛛發動攻擊的時候,總是選擇蟒蛇隆起的腹部位置下手,這部位正緊緊地團在一起,海蛛一彈,跳上蟒蛇的身子,立刻被它一抖抖下去。它的反擊動作並不夠靈敏,隻能用尾部去抽打,每次都掀起一陣塵霧,蟒尾帶動碎石亂飛。
很快的蟒蛇就漸漸地處於下風,幾次看得出它想脫離戰鬥,但是總被那隻海蛛封住去路,我認出這就是被我踢過一腳的海蛛,兩隻斷腳的傷口已經愈合,它已經有過一次對付蟒蛇的經驗,雖然殘廢了但是仍然應付自如。
姬將軍忽然從背後抽出了他那張寶貝弓,也不作聲,隻是把箭搭上了弦,從上往下注視著下邊的打鬥。
又是一個虛晃,海蛛一躍躍上蟒蛇的後背,並不停留,隻把蛇背當作了一個跳板又是一躍,直朝蛇頭而去。它又要故技重施了。而這時,蟒蛇的後腦正好暴露在海蛛的攻擊之下,再想躲避,已經根本躲不開了。這時姬將軍突然出手。
一支箭輕飄飄地飛出,箭頭箭杆從海蛛的身子上一穿而過,箭尾的羽毛卻露在這邊,帶著海蛛擦著蟒頭飛過,落在它麵前的石地上。
巨蟒從下麵回過頭來,看到了我們,身子一鬆,慢慢地伸展開來。它看了看地上的海蛛,它串在箭杆上,幾隻蛛腳不停地一彈一彈的,一股淡綠色的汁水,從它破袋子一樣的肚子裏淌了出來。
巨蟒累極,最後看了看已經斃命的海蛛,拖著有孕的身子慢慢消失到我們剛剛鑽出來的地方。
“你這次射得,沒力量。”
“嗬,我射的是蜘蛛,又不是射的鵝卵石,要那麼大的力道幹什麼。力道大了,箭從它身上一穿而過,弄不好,海蛛就要落到蛇身上,我在搞不準海蛛那綠湯對蛇有沒有傷害之前,也隻能這麼做啊。”
我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裏卻暗暗地點頭。我對他笑著說,“我們兩個鑽山洞,每次都遇到大蛇,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上一次我們是殺蛇,而這一次是救蛇,你說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