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鐵廠,我隻聽到叮叮當當的打鐵聲音,好像離得很遠。
而我們要進入的大門口,隻有那位齊將軍和兩名軍士、還有那個趕車的把式被放行,馬車進到了裏麵。
光線一暗,馬車進入到了高大的房子裏,渾身一涼,打了個哆嗦,這裏怎麼這麼冷,像地窖一樣。
兩名軍士過來,從車上抬下了鐵皮箱子,往一邊走去,我隻聽到一陣腳步聲,不久,開箱落鎖,一片“嘩啦”入水之聲。他們走了回來。
有人與齊將軍交割完畢,他們趕著車,退了出去。
剩下的人,站在一溜幾隻石頭池子旁邊,上邊都蓋著綴滿珍珠的網罩兒,有一個人用木棍兒挑起網罩的一角,往裏看了看,對外邊喊,“過來兩個,喂喂它們,走了這麼遠,一定餓了。”
我和六角趁他們忙活的時候,已經悄悄地跳下車來,藏在靠牆邊的一溜木箱子後邊。
兩個人應了一聲,他們身前圍著藍圍裙,四隻敞口的布鞋向我們走來。六角悄悄問我,“被發現了,會不會把我們喂了蜘蛛?”
我一捂她的嘴,我們倆往後蹭了蹭,藏好。
兩人用鐵棍撬開一隻木箱,從裏麵拎出兩隻白條雞,扔進了其中一個池子。拍拍手走了出去。
大門關上了,光線一暗,那幾隻石頭池子卻顯得亮了起來,裏麵一片光芒。
六角也感覺到了冷,她抱著雙肩,探頭縮腦地跟著我,最後幹脆直接抱住我,寸步不離的,在我身上取暖。
我們走到了剛才的池邊,裏麵正散發著冷冷的光,與我在王宮裏看到的一樣。這方池中就放著他們剛剛運來的海蛛,裏麵有動靜!
珍珠網子四周係在固定木框上,嚴絲合縫,我學著那個人的樣子,拿起他扔在一邊的木棍,解開網子的一角,用木棍兒挑開了網子一角。
池中一半是水、一半是石台,四壁打磨得光可鑒人,蒼蠅站上去都打滑。
在石台上是一個個整齊排列的半圓形的窠臼,大小不一,大的如碗,小的似杯口,每個裏麵趴著一個看不太清楚的怪異的螃蟹,不,海蛛。
在它們的身上纏繞著一層發亮的蛛絲,能看到有幾隻海蛛正在球網裏忙碌,偶爾在裏麵一彈,整個蛛網球隨著翻轉一下。
有幾個蛛絲已經纏得很厚,亮度也強於其它,這就是我在王宮裏看到的“夜明珠”。
有十幾隻海蛛正在水中,圍著剛被投進去的幾隻白條雞撕咬,濺起一片水花,我們隻看到了幾隻光禿禿的雞骨架。
池底離我和六角約十來尺高,我們仍能看到它們眼睛裏發出的冷峻的光芒,黑黑的泛著一絲血色。滾圓的肚子生滿黑青色的密密鱗片,遠看就像是一片蟹殼,八隻爪子毛茸茸的,體毛有半寸來長,看得六角激零零打了個冷戰,“這東西真惡心”她對我說。
“再看看。”我說,“一會收拾它們。”我雖然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白荊養這些海蛛做什麼,但是看它們邪惡的樣子,料想也不會用於什麼正當的事情上,看看白荊就都知道了。
我拉著六角,在另一個池子裏,發現一隻最大個的海蛛!整個池子嚅就它一個。
我們一掀開網子,它便團成球狀,爪子緊緊蜷縮在肚子底下,猛地一彈,往池口躍來,離著池口隻有一尺的距離,鉤子樣的爪子展開有一尺長,想要扒住池壁,怎奈池壁光滑異常,它“噝噝”叫著,又跌落回去。快要落地時,又把爪子蜷起,在池底積蓄著力量。
我們正俯身往裏看,被它一跳,幾乎就碰到我們的臉,六角嚇得尖叫一聲。
外邊有人說,“怎麼好像有個女的在裏麵?”
大門那裏傳過來門軸“吱 扭”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