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身上都一片精濕,不停地打著冷戰。人們都脫下身上的衣服,隻著一條短褲,擰幹了衣服上的水,又穿到了身上。
看著薑婉清發青的嘴唇,我讓大家回避,他們都轉過臉去,她還不敢脫衣服。
於是,我一把拽過一條哈密瓜,抓住船頭,讓它直立在水中。薑婉清就躲在船倉的背後,把濕衣服擰幹。
我們隻能順著地下河的河道,乘船往前走。如果沒有後門的話,那個暗算我們的海盜,弄不好會困在裏麵,圓石堵住了我們,也堵住了他的出口。我問宋奎,但是他也說,不知道沒有暗門。
現在,我們首要的任務是走出去,水洞不知道有多深,隻能走到哪是哪了。
因為是在地下,水麵冷的刺骨,人們邊劃船邊擁在一起取暖。行了大約一個時辰,洞底越行越寬,水也似乎越來越淺,直到咯吱一下,船底觸到了水下的岩石,擱淺了。
人們到了這時還在嘻嘻哈哈地說笑著,都說,這回再也用不到船了,因為大家從船上一下來,水隻沒到每個人的膝蓋。
已經有大大小小的石頭浸泡在水裏,上邊長滿了青苔,在一塊大一點的石頭後邊,我們都發現那裏的水漾起了一陣波紋。
“別不是魚吧?”宋奎說著,幾個人小心地涉水過去,有人用長槍往水中紮了兩下,沒有動靜。但是分明已經紮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我發現在石頭的跟部,水麵上伸著一截幹黃的草莖,於是走過去,用手一掐。
一陣汩汩的水聲響起,一串水泡從水裏麵冒上來,不一會,呼喇一聲,一個人,渾身淌著淋漓的水珠,從水中站起身來。也許是憋得太久,他大口地喘著氣,咳著,喘著,仰靠在大石上。
宋奎舉著火把,近前看了看,對我們道:“他是海盜頭目。”
軍士們可不管他多麼可憐,幾個人圍上去,拎起他,一頓狠扁,我也沒製止。揍夠了,宋奎才說,他就叫捏裏寧,軍士們一聽,立刻揪住捏裏寧的耳朵,他咧著嘴,“呀呀”大叫著。
我問他,“你的手人呢?”
宋奎把他的話翻譯過來,我們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這股海盜,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剛才,他放下圓石,順著通道直衝下來,以為我們都掛掉了,他從後門溜出來,隻能是遊水。沒想到我們竟然從後麵又追過來,才藏在了水裏。
他為了少受些折磨,還說,這裏的地形,他是最清楚的,隻要跟著他走,能夠走到地麵上去。
這倒是個好消息。我們用繩子從後麵拴住了他的雙手,著人從後邊牽著,我們涉著水,出發了。
婉清沒有鞋子,我還得背著她,這種事情再累也不能有怨言,還不能請別人幫忙。
我邊走邊對她道,“下次還跟著不?”“當然,”她在背上洋洋得意地說。
不久,地勢越走越高,水越來越淺,到最後,變成了無數條淺淺的溪流,從前邊彙聚過來。光線也出現了,我們扔掉了快要燃盡的火把。
一陣鳥叫聲鑽進了我們的耳朵,周身頓覺一暖。肚子裏也咕咕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