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立父島不見了,剛才我們命名的那幾座島都不見了。
中沙群島古稱“紅毛淺”,意即島上長滿了紅色的紫菜,且都是水麵下的島嶼,一天中多數時間都是沒於水下,我們上來的時候,正是一天之中潮麵最低的時候,就那麼一會。
這一片的暗礁和暗沙,長約三百裏、寬約一百二十裏,從東北向西南延伸,呈橢圓形,包括中沙大環礁、中南暗沙等水下島嶼,全部隱於水麵之下十來米深。算起來,隻有我們現在駐紮的黃岩島露出了水麵。
我們登船,繼續西行,我準備帶著薑婉清,從中沙,到西沙,再到南沙,然後回黃岩島估計有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我扶著她站在甲板上,白天的熱浪此時才稍稍的降下溫來,整片大洋仿佛就隻有我們,動力艙的二十四名軍士埋頭劃船,大船飛快。
六七個軍士站在後甲板上看天上的星星,沒有人打擾我倆,看著她在夜色中閃爍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後來,薑婉清悄聲說,“真想就這麼一直漂下去,總也走不到盡頭才好。”
我低頭吻了她一下,“你不想去見識更多新奇的東西、美妙的風景麼?”
“想是想。”她欲言又止,“但是我也怕。”
“怕?怕什麼?”我問。
“有新奇的地方,就有新奇的人,包括女人,我怕有另外的女人再愛上哥。”
“放心吧,除了從家鄉帶來的你們幾個,我對外族的女人不太感興趣的。”
“騙誰呢?那六角算是家鄉人了?”她問道。
“反正我可以對天發誓。”
正說著,我們就真的碰到了一個女人。
有一條小船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在黑沉沉的海麵上時起時伏的,一個黑影站立船尾,正在拚命的搖槳,後邊有三條船,火光搖曳,人聲嘈雜,緊追不舍。
我們立刻迎了上去,近了,發現是個三十左右歲的女人,頭上包著頭巾,臉上全是汗水,剛才傾力搖船,已近乎力竭,後麵的船很快追了上來。
也許是她看到我們的船上有個年輕的女子,她毫不遲疑地向我們靠過來。
三條船呈品字形將我們圍定,每條船上站著四五個壯漢,我們的大船著實讓他們大吃一驚,但是看到甲板上不過六、七人的樣子,立時膽大起來,為首一個粗壯的漢子六模六眼地盯住薑婉清,一絲奸笑浮上麵龐,他一張口,也說漢話:
“怎麼,今天爺是撞了大運了,才跑了一個,又送來一個更嫩的。”其他人不懷好意地哄堂大笑。
我沒理他,隻是淡淡地問那女子,“這位大姐,不知因何事這般倉皇,盡可對我說明。”
女人將船緊緊靠住我們的大船,盡量離開那些人遠一些,她道:
“小女子是合浦郡人,家住北海,一家人以打魚為生。昨天白天,我與丈夫來那邊打魚,誤撞到這幾位大爺,他們扣了我們的船,還將我們夫妻拘押起來,是我的丈夫冒死相抗,助我逃至此處,幸遇大哥,求你們救我。”
言語間掩飾不住驚慌之色。看我溫文爾雅,並非能征善鬥的人,因而求起我來還是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