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叢裏,我們七手八腳地抬出來兩個人,一老一少。
老的五十來歲,瘦削的臉龐,一件隻縫了三支布搭扣的褂子,破了好幾隻口子,從那裏可見搓板似的肋骨。
小的十七、八歲,不高,渾圓的肩頭,起著一層脫起的白皮。
看來兩個人都斷水至少有兩天了,嘴唇幹裂,麵色都黑黃黑黃的。
小兩口撲上去大聲地叫著他們,四個人臉上都鋪滿了笑容,讓我知道,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此。
蘇將軍小心翼翼地把水袋放到兩人的嘴邊,一滴一滴地,先滋潤了他們的唇角,然後喂了他們一點水。我們還帶了一點點肉幹,每人兩塊,他們困難地嚼了起來。
我們把兩人抬到獨木舟上,小兩口跳進去,從水麵走。而我們徒步,從岸上往回走。兩隻白鴿子也飛落到他們的船上,咕咕地叫著。
回來的時候,我找到了那條唯一的鯊魚,用匕首從它嘴裏剜下來五顆利牙。用小刀打上孔,再把鱷魚皮剝下來風幹,裁成條,擰成繩,分別串起來。
興致勃勃來到艙裏,給她們一人脖子上掛了一顆鯊魚牙。
“什麼意思?”她們同聲問道。
“我好像聽說,把鯊魚牙齒掛在身上,在海中就不會有鯊魚咬。從今往後,我們會長時間地在海上漂泊,少不了與鯊魚打交道,掛上一顆,你們就與鯊魚是老相識了,它們就不會為難你們了。”
五枚亮晶晶的鯊魚牙,掛在她們雪白的頸間,更添一分的情趣。她們把鯊魚牙放在手中把玩著,“真的啊,那真是太感謝了。”
“光嘴上說不算的,要謝謝,就等晚上吧。”我說著,就到田王那裏來,因為在與鱷魚的戰鬥中,我們出現了一位負傷人員。
他就是用木槳救下我的那個人。正坐在田王的屋裏,被田王好生安撫。
田王對戰鬥勇士總是另眼看待的,有是還會親自為他們端茶倒水。
這名軍士的右腕,被鱷魚咬住,由於是奔跑中,腳下不穩,被咬到以後,並未下意識地掙脫,人就倒在了水裏,再加上我回救及時,那條鱷魚並沒來得及幹什麼,就被我斬去了嘴巴,所以傷得不算重。
但是,在他的手腕外緣,也留下了一道鋸齒形的深深傷口。幸好沒有傷到筋骨。
田王問他的名字,是蘇將軍在旁邊答道,“王,你忘了麼,他就是黃岩呀。彭城一戰中,就是他一棍打折敵將馬腿的那個。”
田王回憶,“哦,哦,我有印象。聽說今日與鱷魚的戰鬥中,又是你救了我的賢婿。小小年紀,勇氣可喜,蘇朗,何不就讓他做你的副將?”
“王,我正等您的示下。”蘇朗道。
“那就這樣定了。”
黃岩忙起身下拜,謝過田王。
田王道,“我看這處島嶼,是個泊船的好地方,船進灣,多大的風浪也不在乎,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被我們救起的老漢也在旁邊,他回道,“我們世代在這片海中打漁,說起這裏,隻是叫做萬裏長沙,也有叫萬裏石塘的,但是一直沒有個名字。平時都是用信鴿聯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