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我和姬將軍遠遠地看到了一個白森森的東西,靜靜地伏在荒草叢裏,發現是一隻象的骨架。它像一座雕塑,每根骨頭上不帶一絲肉,上邊泛著瓷質的光輝,讓人感覺不到它曾經活動在一個龐大的軀體裏麵不可一世。
姬將軍一眼就看到了它頭部的半截象牙,再看,一條前腿也沒有了。我們對望了一眼,明白了,也許這頭大象在失去了攻擊能力和行動能力以後不久,就成了斑髭狗的口中食。
姬將軍用刀插進象骨縫隙中,一剜,“哢吧”一聲,那隻完整的象牙就到了他的手裏。這可是一條完整的象牙,我問,“給你老婆?”
“等我們離開這裏的時候,做個念想。”我聽他這麼說,想了一想,也用劍把那半截牙根剜了下來。他也問,“給你老婆?”
“哦,給不過來。”他馬上又說。
“保密。”我把半截象牙揣到懷裏。
前邊的遠處,兩峰對開,丘陵在這裏悄悄地消失了,有人聲從那處山口裏傳了過來。我們對望了一下,一伏身,往一座山頂上爬去。
趴在山頭,對下邊的形勢一目了然。要說這裏的地形,都是一個規律,南北下的山脈走向,中間無一例外是一片平川,就在我們趴著的山內側,有兩撥人正一本正經地巡望,而在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裏,一群焦躁不安的黃褐色身影來回在地躥動著,它們被兩扇粗重的木柵欄門關在了洞中。
象群呢、在哪?
一排白木板的房子就坐落在山洞旁邊,幾個男人促擁著一個女人從木房子裏走了出來。離遠了不甚清楚,但是我們都看出來了,她是六角乙賢子。
她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皮毛的大衣,敞著懷,身材不錯,雖然入冬了,穿得較多,依然可以感受到她胸前給人的視覺帶來的衝擊。
幾個男人十分殷勤地圍繞在她身邊,她與上次嚎啕大哭的狀態判若兩人。
隻見她揮揮手,立刻有幾個人去山洞那邊,搬開了木柵門,又幾個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放出了三頭野牛。
它們一出來,就噴著熱氣,瞪著血紅的雙眼看,頭一埋,利角一低,就衝了過來,一個人跑得慢了一點,正被牛角挑住了衣服,被挑在牛角上跑出好遠。才一下子便摔倒在地上。
幾個男人呼地一下把六角乙賢子擋在身後,這時,那群斑髭狗已經出來了。
它們遠遠地形成一個包圍圈,仰頭吼叫著,三頭野牛已然感到了威脅,在場內打著轉,蹄子不停地刨著地,隨時準備發起衝擊。
可是那群斑髭狗好像並不著慌,一隻頭領樣子的,吼叫了幾聲,立刻有十幾隻跑到了圈裏,紛亂的跑動過後,我們已經發現,三頭野牛分別被六、七隻斑髭狗分隔開來。
我和姬將軍都很想知道,一群狗是怎麼圍獵三頭野牛的,我們伏在山頂,專注地看著下邊。
隻見那十幾隻斑髭狗,不停地奔跑、戲弄三頭野牛,卻不硬衝硬撞,等到牛角一到,立刻閃身跑開,不一會,三頭凶猛的野牛都氣喘籲籲,嘴裏也有了白沫。低著頭,站在場地中央。
有一隻斑髭狗,向它們中的一頭靠過去,它來到野牛的身後,直立起來,不停地用兩隻前爪,去野牛的屁股上搔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