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人,吃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刀過去,他的一隻耳朵飛出去掉在地上。我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讓他去報喪!”
一片熊熊的火光衝天而起,隱岐部落最後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往山後跑去。
回到鬆江的關內,我們都沒有說話,心情都很沉重,畫聽說了這件事,連帶的也知道了上次,我們在無名小島上的事情,她在不停地安慰那個剛剛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在看我的時候,沒有說話。
而我感到了,她生氣了。
她很快地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去,我在她的身後緊跟著她。“畫,你怎麼了?”她沒有理我。
回到我們自己的屋子裏,她坐在床上,都著好看的小嘴,不理我。我跟過去,討好地想抱抱她,我的手上還沾著血跡。
她把身子一扭,“別碰我。”
“畫……有仇是要報的。”
“可是事情卻是因你而起。”她低著頭,低聲說道。她說的是那晚上我們在無名島上的事。
“你是說那晚的事?我好好的,不等著拜天地,去那荒島上做什麼?”
“把人救回來就行了……我都聽三狗說了,他當時勸過你的。”
“如果那一晚,不是我們追趕得及時,會怎麼樣?”
“反正我不管,反正你做得過分。”她把臉扭向一邊,“這回,我們的一個姐妹沒有了丈夫,你是不是感到痛快了?”
我感到百口莫辯,看著她那副認真的樣子,麵若秋水。我試著兩次去抱她,都被她一扭躲開。
“別碰我,你出去,我不理你了。”嘿嘿!
我一鼻子灰,達拉著腦袋走了出來,碰到小月,她衝我一皺鼻子,進屋去了。
就聽她們在屋裏說道,“晚上別想進屋!”
蘇將軍正在徐苓身邊的矮凳子上坐著,徐苓一邊給他包紮一邊柔聲道,“怎麼不小心!”蘇將軍看到我,衝我一擠眼,幸災樂禍。
我找到三狗,當麵就給他一腳,“你小子告我黑狀,小心我們走的時候扔你這島上。”
三狗一臉的無辜:“我還是挨你這腳心裏舒坦,我要是不告訴她,大小姐一撅嘴,你比這踢的還狠,騙誰!”
接連幾天,畫都不理我。拒人於千裏之外,小月也不理我,這個蹄子,關鍵時候看出和誰近來了。我做得出格了麼?
難道隻許一個人去殺兔子,兔子回咬一口就犯了忌?呸,我隻是打個比方,他們也算人?
當那男人生命漸逝的時候,我隻聽到了無所謂的吵嚷,一邊恨那鄶子手下手太利索,一邊圍在旁邊觀察他的血是怎麼從傷口裏噴濺出來的,觀察那個絕望的妻子,裸露著胸膛發狂地哭著,而他們在笑著。
麵對野蠻的時候,使用暴力是最貼切的文明。
一連幾天,我連畫的屋都不好意思進去。後來的幾天,她好像氣消了,但礙於麵子,還是不理我,我在考慮找個什麼機會,和她說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