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定睛一看,隻見那排密密的排列的毛竹,有幾根正在由水中慢慢往上升起。蘇將軍正在水底下拆寨!
幾名賊虜探著身子,舉著竹槍往寨下的水中投擲,但是那些空心的竹槍入水不久便一撅屁股歪倒,浮上來。
姬將軍一箭正中一人的咽喉,他無力地搭在了寨牆上。我們的人都下到艙底,將獨木船徑直衝到寨牆下,順牆根一橫,用來遮擋上邊紛紛投下的竹槍。我瞅個機會,一個猛子也跳到水裏,去幫蘇將軍。
一陣水花散盡,我看到了他的影子,時間這麼久,他已經到了忍氣的極限,一邊的胳膊上冒著縷縷的血跡,漂散到水裏。
我遊過去,拍拍他,他看到我正用手指指上麵,他身子一鬆,浮了上去,上邊是我們的獨木船,擋住了投槍。
我定睛看那寨根,已經有五六根毛竹被蘇將軍從泥中撥起。這些人萬萬沒有想到,我們會采取這樣不要命的方式來攻寨,也許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防禦上的弱點,本來不甚牢靠的竹牆,根本抵擋不住發瘋似的一群人。
不一會,蘇將軍又返回來,我們一塊大幹,不一會就看到那排水下的寨牆,在一片遙遠的驚叫聲中,緩緩地向前邊倒去。一片渾濁的汙水在下邊騰起,我們同時從水下鑽了出來,一冒頭,已然在寨子裏麵了。
但是我們的獨木船,被一頭栽倒的寨牆壓在了下邊。寨牆上的許多人摔出好遠,落在前邊的水裏,耳邊一片撲騰之聲。
一群人手裏端著竹槍,吼叫著向我們衝了過來,我和蘇將軍從水中跳上寨內的地麵,各擺手中兵器,砍瓜切菜一樣,破碎的肢體和削去半截的竹筒四下亂飛,敵人的鮮血流到了寶劍的把上,十分膩滑,放在衣襟上擦擦,繼續拚殺。
姬將軍他們也已推掉壓在獨木船了上邊的寨牆,也不管落於水中的敵人,直接將船開到岸邊,許多人跳上來加入戰團。形勢轉眼之間發生了逆轉,我們從後麵攆著一幫落荒的賊寇,並且把一排排的竹箭朝人群中射過去,不斷有人痛叫著倒在路上,被我們已然紅了眼的軍士補上一刀。
我們在船上留了大約二十來人,跟隨著我和三位將軍的,有四十來人,在一路的追殺中,有大半敵虜被我們射死。
在最後一個依山的角落裏,他們團成一團,驚恐地看向我們。
在他們的人堆裏,血腥的一幕映入我們的眼簾:並排兩隻木樁上,被劫走的兩夫妻都被綁在上麵,男人的腹部和嘴部向外湧著鮮紅的血沫子,剛剛經曆了劇烈的痛苦,處於意識的迷留狀態,他的兩隻漸漸失神的眼睛,從妻子的那邊移向我們,他看到了一群渾身是血的殺神,嘴角浮出一絲微笑。
另一根木樁上,他的妻子已然嚇得失去了控製,發瘋地哭叫著,她沒有見到過這樣血腥的場麵。
而站在她麵前的那個男人,就是前些日子被我們放掉的那個人,他剛剛解決掉了男俘,已然用刀劃開了女俘的衣服,但是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了,一絲得意的獰笑還在他的臉上留了個尾巴,我們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