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緩坡,同樣被密實的樹木遮蓋,我們穿過樹從,順聲音爬到坡頂,眼前出現一片平靜的水麵。看起來像一麵圓鏡子,已經有不少的人伏下身,雙手捧起水來往口中送去,一片白沙直入水底,被一片幽藍吞沒。
這應該是一處沉年的火山口,能夠積存這麼大的一片淡水,可見年代之久,許多人忙碌起來,從龜船上取下一隻皮袋,裏麵的淡水已經不多了,一群人大呼小叫地,把那皮袋拽到了水邊,好容易灌滿了卻抬不動,隻好又放掉。
其實那條水袋,正是巨龜的胃襄,就算抬得動,又怎麼送到船上?
我的夫人田畫,還有小月、薑婉清她們,在三狗娘的指引下,一夥人滿林子地去摘野果,不一會就地地上放了好大一堆。
我看田畫,臉上掛著汗珠,還不停地往回於林中,有點替她擔心,我可不願意她累著,但她還是不看我,明明知道我是在擔心她,可她就是不看我。
幾隻野羊,是姬將軍和孟將軍的戰利品,我們在林中點起了火,把獵物放在火上烤,於是島上就算是有了人煙了。
而蘇將軍借著熊熊的火焰,把一隻鐵槍頭燒紅了,又放到一塊巨石上敲打。不知道要做什麼。
我聽夫人正和田王說,“這麼個地方,與世無爭的,倒是不錯。”王微微搖頭,“此處地勢促狹,不足跑馬,怎麼好寄居?”我於是知道,王隻把這裏當作歇腳的地方。
他決定,明天就起程,在這裏連個山洞都沒有,還真不如大船上舒服。整整一個下午,所有人都發動起來,打獵的打獵,摘果的摘果,儲備路上的食物,我們還砍了兩棵又細又直的樹,去枝後放到了獨木舟上。
小月悄悄地對我說,“田哥哥,你還記得我上次掉到海裏麼?現在身上十分難受。”
我問,“你病了?”伸手去摸她額頭。
她說,“不是啦,你舔舔。”說著把一隻袖子挽起來,把胳膊橫在了我麵前,我伸出舌頭一舔,一股鹹味。
她是想洗澡了。這好辦。天馬上就黑了,到時我帶她和田畫去湖裏洗個夠。
其實這是所有人的想法,幾天來土裏火裏去的,每個人的身上都癢得難受,臨行前好好洗洗,會輕鬆得多。
小月把我的決定告訴了田畫,她說她正有此意,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小月說,“已經安排好了。”
一百八十多人,要在湖裏去洗,要有個前後,就在我們還在津津有味地吃烤全羊的時候,一些已經填飽了肚子的士兵,就開始跑到坡上去,一片戲水聲遠遠的傳過來。
而姬將軍不知道在哪找到一片毛竹,砍了來,紮成兩副筏子,說預備著登船用。大撥人洗過之後,又是田王陪著夫人去洗過,然後是三位將軍,然後是三狗娘陪著薑婉清。最後,是我們。
沒人讓我們,也許大家不約而同要把我們留在最後,小月拉著田畫,我們來到湖邊。
來之前,我就大聲地說過,“誰也別過來哈,誰敢打擾我就拚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