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看清,那條棍已然到了姬將軍手中,衝那丟棍的人一揮而下,正躲的功夫,卻是個假招,棍頭順勢敲在頭領持刀的手腕之上。
“哎呀”一聲,頭領鋼刀落地,這時其他人才反映過來,團團將我們圍住,並有兩三個人向我而來。姬將軍邊打,腳下一勾,就將那把刀踢到了我的腳下。
剛才姬將軍的身形步法,與他平時的持重判若兩人,不招不架,全在腳下騰挪,總能在看似避無可避之間,從刀棍叢中穿身而過。而每一出手出腳,便有一人應聲而倒,摔出戰圈。
有兩人持棍衝我直劈下來,我受將軍啟發,不躲不閃,迎著下來的棍子,一刀劈將過去,那人一愣,刀已到,這種拚命的招式出乎他的意料,握著棍子的四根手指被刀削去半截,哇哇叫著抖著手退了下去,另一人一愣神,被我一腳踹出一丈多遠,伏身不起。
眨眼功夫,十幾個人被放倒在地,爬起來後瞬時無影無蹤。而我對姬將軍更加佩服,他輕描淡寫地說,“不怕千軍,隻怕寸鐵,是以把刀給你,是讓你壯壯膽色,這群毛賊,好對付。”
連年征戰,民風也漸刁悍,我們不便久留,又上馬,在夜色之中緩緩而行。
姬將軍說了一段近戰的口訣,讓我受益匪淺:
“彼猛我閃走陀螺,橫蓋豎打點手脖。彼若後退招法變,看前晃後踢下頦。頭上方才得幸免,下邊難逃腿骨折。彼若順勢繞步走,黃蜂刺心難逃脫。”
這其實就是遊擊戰的古代版!我對姬將軍說,“此段的精彩全在四個字。”
姬將軍道,“哪四字?”
“聲東擊西。”
姬將軍仔細看我,道,“乳子可教也。”
後麵再無糾纏,我們一路邊走邊談,不覺又走了二百多裏,前麵一座大鎮,名壽張,即後世的淮陰。天也快亮,我們找一小店打尖。街上行人漸多,擔擔小販吆喝聲我能聽得懂,因為我以後就在徐州上大學,此地方言語與那裏大同小異。現在徐州還不叫徐州,叫彭城。
我們邊閑聊,邊觀注街上往來行人,希望能發現王的身影。姬將軍告訴我,由此往西二百裏,便是垓下。
我渾身一顫,英雄失勢地,兒女斷腸方。乍一說到這個名字,我和姬將軍無語良久。千古英豪,今在何處?
我們在鎮上各換了一匹馬,繼續飛馳,簡話潔說,下午過廣陵,我不知廣陵為何地,但看地勢擺布,就是楊州無疑。我們由揚子擺渡過江,這裏是後世的儀征了,第二天晚上就到了錢塘,我們無心觀潮,心裏隻想著王,會稽山的北坡向東一百七十裏,便是銅錢橋。
銅錢橋,南枕四明山,與奉化、嵊州相接,西連上虞,北毗慈溪,河姆渡古文化遺址就在這裏,早在7000年前就有人類定居。
而銅錢橋的榨菜,其實就出於一個村子,張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