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心肝肺什麼的浸在冷水裏,暴風雪又襲遍了全身,恨不得身上裹了棉花,鑽進海螺殼子裏,石炕上被姬將軍他們鋪上了木板,太他媽硌了,想翻下身,不知道腿在哪兒。
到後來,冷熱交替,我放棄了堅持,連蜷縮或是呻吟的氣力懶得用了,就算是把我推到深淵裏,我也不掙紮。
後來,感覺有人進來過,我沒有抬眼,沒勁兒。耳邊飄進來一陣遙遠的聲音,努力地想,那是什麼聲音,試圖抓住它,容我仔細辯認,那是洞外幹活的聲音,我放心了。
有一陣子的清醒,感覺額頭上有人給我敷了一塊涼毛巾,四周黑洞洞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冷……冷……”我迷糊著說。
一陣窸窸窣窣,一個溫暖的身體靠了過來,抱住我。我又沉沉地睡去。
我身在床上,明天應該是周一了吧,忘了上什麼課了,王畫還睡在我身邊,天黑了麼?
“畫,”我叫她,“什麼時間了?”我問。可她不吱聲,睡得真死。
我把她摟過來,一個溫軟的身子,“畫,我有多少天沒有碰過你了?一個月?怎麼我感覺快一年了?”
摸索著,在黑暗裏解開了她的衣服,她一直屏著呼吸,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後來,兩條赤裸的手臂圈住了我的脖子,“哦,畫”。
好久,痛快。
一種我所熟悉又陌生的幸福感,甜甜地充斥著全身,滑膩而充實。
我覺著禁錮著身體的一團混沌終於煙消雲散了,生病會這麼累,我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一陣吵嚷聲將我驚醒,洞裏光線亮了起來,天是亮了。
其中有蘇將軍的大嗓門,一個女聲衝他們說道,“蘇將軍,你們小點聲罷,他剛睡了一會呢。”是小月,她什麼時候又來了?
一會我就看見她了,小月端著一盆水走進洞來,見我睡醒了,對我說,“好了?”她摸摸我的腦袋,“看你還逞能!”
“我怎麼了?”
“誰知道你怎麼了?一會涼一會熱的,蘇將軍昨晚都告訴我了,說你是推著船回來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麼?我剛來啊,是王讓我來照顧你的。”
“王來過?”
“昨天後晌王來的,看這裏的進程,然後就讓我來了。”
是病剛好?還是頭腦沒清醒?怎麼我還有些糊塗?“昨晚誰來過?”
“昨晚呀,來的人多了,有姬將軍、蘇將軍,好多人了。”
“我是說女的,女的,誰來過?”
小月“哧哧” 地笑著,“你喊誰誰就來了。”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她正蹲在那裏洗一條汗巾,後背繃緊著的曲線映入我眼,我咽了口唾沫。我在床上發現了一根長發。
“外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問。
“昨天王來看過很滿意,把你們都誇獎了一遍呢。”
“不行,我不放心,小月你過來,扶我到外邊去看看。”我說。
她擦幹了手,走了過來。
“哎喲,哥哥,你揪我頭發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