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景秀麗,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深處,栽滿了綠油油的蔬菜,蔬菜地前有個小籬笆院,院內種了幾棵梨花樹,圍著一個綠竹屋,微風一吹,滿院的梨花瓣便隨風起舞。
柳笙把小桌子搬到外麵,手執畫筆神色溫柔的望著院內躺椅上呼吸清淺的紅衣女子,目光久到仿佛要看一個世紀,尤其在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目光停留的尤其長。
“你能別看我了麼?都把我看毛了。”微涼無奈的睜開了雙眼,翻了個白眼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醒了?想吃什麼?我去做~”柳笙笑著放下畫筆,上前輕撫了撫微涼柔軟的發絲,眸間滿是寵溺。
微涼的眸光在陡然一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紅唇不禁開始上翹,“紅燒肉!”
“好好好!”柳笙笑著應答著,便回了廚房為自己心愛的妻子孩子做飯,反正從最開始便是他做不是麼?為了微涼,甘之如始。
微涼眨了眨眼睛,柳笙的背影讓她心安,“孩子孩子,你娘都辛苦死了,為了你,娘親我可是戒了8個月的酒了!”
“嗬嗬~公子又在對孩子說什麼?”就在微涼摸著肚子自言自語之際,院內突然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至少,這個聲音微涼每個月都能聽見。
“莫伊塵,我都告訴過你別再喊我公子了,喊微涼,微涼~”
“好的公子!謹遵公子吩咐!”
天微涼:“……”此人無法溝通,堅定完畢!
“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莫伊塵熟練的坐到了院中的凳子上,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咋了?你要成親了?”微涼奇怪的瞟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莫伊塵搖了搖頭,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融雪她…醒了。”
聽此,微涼的手不禁一顫,下意識的便坐了起來,甚至碰掉了躺椅旁邊桌子上的水壺,眸中的震顫清晰可見。
柳笙自然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趕緊放下手中的一切瘋了一般跑出來,蹲下身緊張的上下打量著微涼,見微涼並沒有事便鬆了一口氣。至於旁邊的莫伊塵,他就跟沒看見似得。
“你…你剛剛說什麼?”微涼咽了咽口水,緊緊握著柳笙的手,緊張的望著莫伊塵,她突然覺得有些口渴。
“融雪醒了。”莫伊塵好笑的望著微涼,把話語再度重複了一遍。
天微涼:“……”
當年融雪出事後,莫家便把融雪要走了,此後縱然被莫家所救,吊著一口氣保持昏迷,絲毫不見清醒的痕跡。微涼從希望到失望到絕望,再也沒想過融雪會有醒來的一天。他們所有人對外都是宣稱融雪死亡。包括微涼自己都在迷惑自己,融雪死了,死了…隻有騙了自己才能騙了別人,她不希望再有任何不利因素去打擾那個溫婉如水的女子。
“公子為何不說話?”莫伊塵看著愣神的微涼有些奇怪。
“沒事…你吃飯了麼?要不要留下吃頓飯再走?”微涼瞬間回了神,直接轉移了話題。
這讓莫伊塵不禁有些蹙眉,其實還有一件事他沒說…莫伊塵猶疑了一瞬,注目著微涼不太正常的表現,終是開了口:“公子,其實還有一個壞消息。融雪她…失憶了。”
微涼聽此嘴角不禁泛起了苦澀,但是明眼人卻能發現她瞬間的放鬆。
“公子不去莫府看看麼?”
“不去了吧,不管是莫融雪還是天微涼都應該有自己的人生,她是莫家嫡親小姐,還有大好的青春,就讓她重新開始吧。而天微涼,也應該重新開始。有緣的話以後自會相見。”
微涼輕柔的撫著肚子,靠在柳笙的懷裏,眸光有些幽深,有些溫婉。莫伊塵怔愣了一瞬,歎了口氣便轉身離去。
“真的不去看看麼?”柳笙蹲下身認真的抓緊了微涼的手,神色間不禁有些擔憂。
微涼笑了笑,“天微涼與莫融雪都已經死了不是麼?”
其實自從她與柳笙相遇之後,並沒有回去屍穀居住,而是在鳳凰山腳下的郊外安定了下來,周圍安靜又沒有什麼人,兩人在這小竹屋大婚那天,師父特意帶著眾人下來看,見證他們的幸福。
她猶記得這場婚禮上柳笙被屍穀的人使了好幾個絆子,題詩作對比武,一樣都沒少。而柳笙本人,仿佛依舊是那個風華絕代的謀士,神色不見慌亂,竟然一一化解了所有難題,仿佛什麼也難不住他。
但是這份淡然,卻在不小心踩了微涼裙子來個當場撲倒後變得粉碎,微涼當時自然而然的笑出了聲,她就說嘛,怎麼可能就自己緊張,這貨果然是緊張的~
這場婚禮,大概是微涼最最幸福的時刻了,可惜…卻始終少了那麼幾個早已不在身邊的人。
“也不知…老顧跟浣溪怎麼樣了…”微涼被柳笙攙扶著起了身,打算在院中溜達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