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走至一半,再往前就是三川街口,司機忍不住說著。
“你聽說前幾天發生的三川街口爆炸案了嗎?哎呀,真是太慘了,我跑出租路過哪兒,有好多人都炸的是麵目全非,連屍體都辨認不出來!”
阮晴聽著,心中突的一跳,視線不由的看向了,那標誌著三川街口方向的指示牌。
“哎,真是太不可意思了,這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呢?還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這平常都還沒那麼多人,偏偏那天晚上的人就那麼多!”司機邊開車邊嘮著。
阮晴回過神來,問著,“師傅,這不是成立了專案組嗎,沒有查出來起火原因嗎?”
“嗨,炸的房子都夷為平地了,還查的到什麼原因啊,不過是白忙活!可惜了那麼多條人命啊。”司機歎了聲說著。
阮晴想到了什麼,忽而說著,“師傅,我們能不能去哪兒繞一下?”
“去哪兒做什麼?那路雖然剛通了,可是誰都繞著走的,都說還有很多陰魂沒散,都不敢過去。”司機師傅一聽,連連搖頭說著。
阮晴低頭從包包裏翻出了幾張毛爺爺,塞給了司機師傅,“麻煩你帶我看一下,因為我有個朋友,到現在我為止,一直下落不明,所以我想去看看!”
司機拿過了錢,嗬嗬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那行,我帶你去看看。”
隨即,又歎了聲說著,“不過,你別抱什麼希望,都過去這麼久了,屍體大都被找出來了,如果找不到,很可能就是那眾多無名屍中的其中一個。”
阮晴目光蕭瑟的說著,“我知道,我就去看看。”
司機師傅把車子開到了三川街口,才過去一個星期,這裏大多地方都還是原樣。雖然鏟車一直在清理,不過奈何工程太大,一時間起效甚微。
阮晴望著這燒的不成模樣的四周,隱約能看到事發時的那殘忍強大的一幕。
視線劃過某處時,定格了。
她看到了嚴擎軒的父親,正在某一處廢墟前站著。
她的腳步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
遠遠的就聽到了嚴父的破口大罵,而且罵起來跟嚴擎軒一個德行。
“我怎麼說生了你個混賬兒子?你大哥死了也而就算了,你居然,你居然也……”嚴父拄著拐杖,低頭抹著眼淚,“這才多久,讓我一個白發人送你們兩個黑發人!老天爺啊!我是作了什麼孽啊?!”
“為什麼要把我的兒子一個個從我身邊奪走!”
嚴父忍不住痛哭著,慢慢跪在了地上,去拿起了那從地裏刨出來的一截燒的發黑的手表。
這是唯一能確認是嚴擎軒的物品,因為這塊手表是他生母送給他的,他幾乎是不離身的。
阮晴站在一旁,望著哭的跟著小孩似的嚴父,上次見他還大半是黑發,精神也算不錯。現在頭發,卻已經白了大半。
“老爺子,您先別難過,這隻是找到了手表,或許,或許二少爺沒有死呢?”一旁的管家也拭了拭眼淚,哽咽的說著。
嚴父緊緊捏著手裏燒的隻剩下表塊的手表,眼淚劃過蒼老的臉頰,“這手表下就壓著一個屍體,不是他,又能是誰?”
“好了,誰都別說了,去認屍吧!就算死,他也是我嚴家的子孫!”
嚴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拄著拐杖,踩著廢墟瓦片,朝前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