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陌伸手示意潔麗把盒子遞給他,潔麗始終不肯鬆手,最後還是向彤動搖了,從潔麗手裏拿過盒子,蛾眉微蹙地交道徐陌手中。徐陌掀開蓋子,從縫隙裏看了看,馬上變飛快地蓋得嚴嚴實實,嘴唇的線條顯得十分淩厲,下巴繃成剛毅的角度,他已然生氣非常。可幾秒鍾之後他便哂笑起來:“扔了多可惜,好好收著,這樣的‘禮物’一生恐怕收不到幾次。”他心裏萬丈波瀾,麵上卻不透露凶險,不管是誰,今天的恥辱他終將洗淨,那些想看笑話的人,最終等來的隻會是他勢如破竹的決心,他要用自己的成功來逐個擊垮那些躲在暗處的力量,讓他們哭著來看自己笑。
在否決了所有異義之後,徐陌把那份特別的‘禮物’安放在衛生間的角落裏,每次向彤看到它都會忍不住幹嘔,它仿佛成了她的夢魘,無論如何都躲不掉,甚至在夢中都會聽見它躲在陰暗角落裏放肆的嘲笑聲。
驚醒之後,她不敢和徐陌說話,最主要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會安慰人,況且現在也放不下身段去安慰他,心裏反反複複擔憂著他的前途,那些瑣碎淩亂的事情折磨得她再也無法成眠,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睡意便聽見有人敲門,心想著大半夜會是誰,保鏢就先一步從外麵打開了房門,幾個人躡手躡腳進來,她揪著一顆心在黑夜裏等待著,她忽然想起潔麗白天說的話,想必是公司派來清場的人,總算放下了心上的石頭。
有個不懂事的工作人員接著外麵走廊上的燈,在微光中看見徐陌翻了身,便小聲招呼道:“您接著睡,我們弄好就走。”
徐陌下意識看看陪床上的向彤,沒有反應,兀自鬆了口氣,更加小聲地噓了一下,用氣音吩咐道:“你們輕點。”
整個過程向彤都緊閉著眼睛,可耳朵卻表現得異常靈敏,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她忽然間變得敏銳的知覺,秋夜好像沒有那麼涼了,不知道從何處升騰起來的暖意把心裏的水汽蒸發出來,全在眼瞼上打轉轉,癢癢的。
等到他們出去了,房間裏徹底沒了光亮,她才敢把噙著的淚水流下來,沒成想都掉進了耳朵眼兒裏,濕濕的有些難受,她想伸手擦眼淚,卻又怕被徐陌察覺出她在裝睡,隻能強忍著,憋得胸腔裏又悶又痛。直到它們自然揮發也沒有絲毫緩解,她猛然間覺得夜晚很是奇妙,似乎隻有在深不見底的黑暗裏,徐陌才會變回她認識的那個他,那個萬分在乎,視她如生命的他。
因此,她竟然對這秋夜生出了幾分好感,幾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