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彤才到小區門口就接到徐陌催促的電話,他讓自己趕緊上去一趟,聽見他焦急的聲音一下子就擔心起來,他是連長個痘痘都會驚駭的人。細想想,其實他真的很矛盾,曾經受過的苦很多很多,多到沒有剩餘的力氣去複述的地步,可現在卻因為一點小事就能驚叫連連,或許是這兩年養尊處優慣了,或許是更加害怕失去,所以才會拚命想要抓緊一切擁有的。
開門進去,徐陌就站在玄關處背著手對她笑,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徐陌今天唱的是哪一出?怎麼有點鴻門宴的意思。
徐陌歡快的說:“歡迎回家!”然後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變出一盆包裝很好看的花,雙手捧到她麵前。
“這是什麼?”她看著鵝黃鮮嫩的花朵,形狀像極了一條條小金魚歡暢活潑的在枝葉間遊蕩,甚是惹人疼愛。
“店員說這叫文心蘭,還說它象征隱藏的愛,針對我們躲躲藏藏的現狀再合適不過,所以一時興起就買了。”他手捧鮮花笑得極歡愉,整日人容光煥發,他難得有這樣精神百倍的時候。
她接過花盆湊近嗅了嗅,清新的味道讓人全身舒展:“你今天出去了?”
“當然,總不能老是憋在屋子裏吧,會憋壞的。”他知道她的意思,複又說道:“放心,我偽裝得很好,沒人看出來。”他拉著她來到飯廳,燭光映照著不大的房子,桌布是淺粉色,印花瓷杯裏有香濃的咖啡,他拉開椅子示意她坐下,又幫她擺好餐具轉身進了廚房。
晚餐很豐盛,都是徐陌拿手的西餐菜肴,最好的是那瓶紅酒,入口綿柔,讓她有點心神蕩漾。正要下手徐陌卻拿出手機要拍照,她連忙捂著臉:“不許拍我,今天沒化妝。”
他好笑道:“燭光那麼暗,看不出來的。”可是她依舊堅持,他隻好對著桌上佳肴意猶未盡的拍了幾張。
“怎麼想起做這些了?”她邊吃邊問,今天又不是誰的生日,雖然他日進鬥金但也不至於一頓晚餐都這麼隆重吧。他說:“紀念日,我昨天仔細回想了一下,很多年前我就是在這一天被你推下滑梯的。”
“你不是這麼記仇吧!”她心想著果然是鴻門宴來著,徐陌都已經‘項王留飲’了,自己要不要‘沛公逃席’?
徐陌看出她的窘態,說道:“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小人,雖然我也不是什麼君子。可能是我這幾天閑得慌才會想到找個紀念日來樂嗬一下。”他深深望著她說:“其實,我是真的很高興,能夠在這一天並不特別的日子裏遇見你。”
情話那樣動聽,她不禁沉醉其中,就這麼在人海裏遇上了,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時間剛剛好,然後愛上了,然後相愛了。
他舉起杯子晃晃暗紅透明的液體,映著燭光的色澤比它本身還醉人,他說:“敬我們相互等待的那些年。”
她笑笑:“是敬我們相互找尋的那些年。”
酒杯輕碰,玻璃的鳴叫悅耳動聽,愛情就是讓平凡的日子都變成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