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婭從一開始就覺得不可思議,幾乎懷疑孟古拉在胡言亂語了,及至聽見了“斐休”才終於回過了一些神,怎麼會?那個女子叫他斐休,可她的哥哥怎麼會是西延的成王?怎麼會是敵國的王爺?
她知道,她知道他的相貌注定了他的身份定然不會太平凡,然而又怎麼能是這個呢?
那她的行為呢,她救了他,這算什麼?阿喀斯神說他能在必要的時候拯救神木部落,這又算什麼?
她怔忡的表情被齊墨看在眼中,還是一言不發。
大祭司鎮定道:“聽聞西延的成王是一位紫瞳之人。”
而斐休目盲。
孟古拉強自解釋道:“因為他受傷了啊!”
大祭司道:“所以你要說,這位成王殿下從遙遠的西延跑到了北夷,而成王妃隨即放下一切了也跟了過來,恰好碰到了那麼,而成王又恰好失去了視力,所以才掩飾住了他的紫瞳?”
孟古拉的設想大抵就是這樣,可從大祭司的口中,未免聽上去太巧合了,果然,大祭司對此下了一個結論:“孟古拉,赫爾拓奇的謀士,請為你說出的話負責,那個女子是你們帶來的,在我質疑她的身份時,你們甚至對她多有維護,如今又再度如此,你能為你所下的所有結論承擔起一個部落的責任嗎?!”
這話的意思直逼兩個部落之間的關係,孟古拉一直激動的頭腦終於徹底冷靜了下來,這些如今都隻是他的猜測而已,就是有了六七成的把握,他也不敢輕易確認,畢竟西延的成王和成王妃都在北夷,這聽起來也太不可思議了一些。
齊墨此刻上前一步,擋在了孟古拉的前麵,他充分展現了一位主上的擔當,孟古拉敢說,他就敢為他攔下一切,他先對著大祭司行了一禮道:“為我屬下的失禮向您道歉。”
齊墨這麼率先認錯,一下子就顯得他態度良好,主動緩和了孟古拉和大祭司之間緊張的氣氛。
大祭司當然不會置氣到不回答齊墨的話,正色道:“赫爾拓奇,你的謀士這樣說,你是願意為他承擔可能的一切責任嗎?”
大祭司的態度過分篤定了,齊墨反而有些不能確定他為何這樣篤定,把話說的滴水不漏道:“他隻是為北夷的未來做出一個可能的猜測而已,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想來神明在上,對這樣篤誠的行為也會有所饒恕,就像饒恕所有願意改過的人一樣。”
齊墨最後的話直指舒婭曾經對他欺騙又悔過的行為,大祭司的臉上變化,終於正常了,對著齊墨道:“雖然您的謀士口才很好,但是我要告訴您,我雖然並不喜歡那個女子,但她絕非成王妃。”
孟古拉的臉上出現驚訝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齊墨按著他,對著大祭司和氣道:“不知您為何這麼說?”
大祭司對著他道:“就我剛剛收到的消息來看,西延的成王妃已然遇刺身亡了。”
孟古拉立刻道:“怎麼會?您收到的消息一定不是真的,或者死的不是真正的成王妃!”
明明洛風華就在這裏,又怎麼會有其他成王妃!
他推測洛風華就是成王妃看似沒有充分的依據,但憑借洛風華明顯屬於辰國那邊的生活習慣,到她展現出來的才華底蘊,直到看見她和斐休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都是一些細節上的小事,以他的直覺,卻是已經足夠判斷出洛風華就是成王妃了。
大祭司的臉色明顯一沉。
他顯然受不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否認他的權威。
齊墨這次明顯阻止了孟古拉接下去的辯駁:“孟古拉,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