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死!
她怎能甘心,怎能甘心本該幸福的一切被這個喪魂失智的人所毀滅!
她知道她很弱小,她在這神魔之力麵前根本是不值一提,可勢單力薄又如何?形同螻蟻又如何?縱然粉身碎骨,她也絕不能放棄他!
“——給我從他的身體裏滾出去!”
從骨髓的疼痛中忽然覺出一股力氣,她舉身而起,抓起地上的劍便直衝上去,沒有定性的劍招,更沒有令人眼花繚亂的術法,隻是一把利劍砍了過去!
有期身形向後一避,溯沚卻絲毫沒有懈怠,步步緊逼,拿著劍一番亂刺亂砍,卻沒有一次刺中。
她的雙目也是通紅,身體沒有一處不是疼痛,卻都遠遠比不上心痛。
她瘋了!
有期鄙夷地瞥了一眼,翻掌,萬千魔氣聚於手心,一擊落在溯沚懷中,才終於讓這個殺紅了眼的瘋子跪地難起。
“哼,可笑!”他仰天大笑,“我笑你不知進退、以卵擊石,更笑我方才竟還想留你性命!”
光紀寒圖幻形而出,風雪大作,冰鳳靈影在圖中形成,清鳴一聲直破長空,繼而飛墜直下!
即使身體已殘破垮塌得麵目全非,每動一處便鑽心劇痛,溯沚還是攔劍,將所剩不多的靈力注入劍中,以殺致殺,去抵擋那在視野中瞬息即至、也越來越耀眼的冰鳳靈影……
“咣!”
劍身斷裂的聲音和鮮血噴灑的聲音一起傳出,連有期自己也略別過頭去,不敢直視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怎樣的慘叫他已經充耳不聞,血濺得到處都是,連他的臉上也有了她溫熱的血。
可不知為何,這血觸碰到他的皮膚上時,有一股發麻的感覺在心頭湧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的最深處突破而出……
有期擦去臉上的血,悠悠落下。
麵前的女子已歪倒在雪地,鮮血染滿了下麵的雪,紅紅白白,慘不忍睹。
但她還醒著,呼吸雖然虛弱,眼睛卻睜得很大,其中恨意沒有半點減少,反而更多。
有期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遍,最終定在右手背的紫色女媧紋印上。
原來如此,難怪殺招下去還沒死,原來體內還有女媧靈力。女媧之力滋潤萬物,自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護她性命。
但看到她這個樣子,一時,他竟有些不忍心了,並不下手,隻是站在她麵前不動。
溯沚迷茫地望著他,像是在辨認這個人是誰。
是有期,還是師姐?
她隻覺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同時,衣祍中有幾片紅色的東西掉落了出來。
看到那零碎的、小小的散在血泊裏的東西,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伸出手去,將那些東西一樣一樣小心翼翼地抓起來。
“火靈玉……”
這是她送給有期的第一件禮物啊,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了她手中……
即便是玉碎了,她也不要他走……
她忍痛艱難地翻了個身,將碎了的火靈玉死死握在手心裏。
有期自嘲一笑。
自己到底在可憐什麼?無用的悲憫!
赤瞳灼灼地看著麵前奄奄一息的女子,右手揚起,凝出一枚冰藍色的球體。
“師妹,去那裏見你的有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