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莫要動怒,對身子不好。”夏侯星汝端過來一碗薄粥,“三日水米未進,現在並不適合吃什麼濃稠的東西。”
三日?
她睡了三天?!
“有期在哪?”
“先吃下去,我待會給你說。難道你以為我還會害你?”
他的確沒有理由害她。溯沚猶豫片刻,還是將薄粥接過,慢慢喝了下去。
如果真的三天不吃不喝,要是她還有力氣吼他那肯定是假的。雖說心底裏不喜歡夏侯星汝這個人,但他的為人她還是清楚。
等她喝完,夏侯星汝也把來龍去脈給她講了一番。
“去渝州……玩?”溯沚的眼皮跳了一跳。
夏侯星汝頷首:“他還有些要事,讓我們先走,他隨後就到。”
溯沚聞言,將碗一把摔下。
“少跟我裝糊塗,要是他要帶我出去玩,為什麼不親自陪我?他有雲來石,還用得著坐馬車?”
夏侯星汝啞然。
她撫摸著自己凸起的腹部,目光卻如刀一般直直盯著他:“說實話,究竟是怎麼回事?”
夏侯星汝搖了搖頭:“我並不詳細知曉。我也勸他同行,可他……不願,說是因為太華觀危險才這樣做。他寧可一個人去麵對危險也不走,竟好像是知道自己將會是死是生一般。”
他知道他的生死……
她抓住自己的頭發,仿佛頭痛欲裂。
“停車,我要回去!去什麼渝州!”她衝著外麵的車夫喊著,車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夏侯星汝顧不上避嫌,抓住她雙手手腕:“祝兄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渝州在蜀山派的保護下,比太華觀安全!”
她竭力想掙開他的手,掙不開,兩手掌心聚出靈力,順勢打在他的雙肩;夏侯星汝吃痛地低呼一聲,這才鬆開。
等他反應過來,麵前看似嬌弱身懷六甲的女子竟已抬起手,一柄靈力聚成的光刃握在手中,逼近他的脖頸。
“讓車夫停車,不然我殺了你!”
夏侯星汝退了退身子,那光刃卻跟著貼在他的脖子根,讓他感受到涼涼的一線。
隻是下一刻,那柄光刃便消失不見,連同她的靈力也散了。
連續三天的昏迷,她早就渾身乏力,能聚出靈力實屬不易,更何況聚靈為形。
她也不再威脅他,掀開車帳,作勢便要跳下去。
“嫂子!”
不等她真的跳,手臂已被夏侯星汝輕易向後一拽,拉回軟榻上。
夏侯星汝自小習武,她不用靈力,的的確確是沒辦法逃。
他惆悵地歎了口氣,對那車夫喝道:“調頭,回太華觀!”
車果然調過頭去。
見躺在軟榻上的溯沚胸口劇烈地伏動,夏侯星汝道:“拗不過你……為了你的安全,馬車走得很慢,也沒有日夜兼程,現在不過是四十裏外。如果跑得快些,一天就可回去。”
溯沚皺起眉頭:“你想讓我去找有期?”
“不是……”他麵露擔憂之色,“我也覺得他不對勁,便沒有讓馬車走太快,以備不時。”
溯沚瞪大了眼睛,決然道:“能不能盡量快一些?半天能不能回去?”
“你的孩子經得起顛簸?”
溯沚默然。
她摸出藏在衣祍中的火靈玉,緊緊攥在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