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期愣了會，不禁又閉上眼睛：“……還是連累了你。”
“什麼？”
“若是當初易骨後我就死去、或者離開，興許比現在還要好一些，讓你安然一生……是我太過自負，不知進退。”
他又在埋怨自己了。從來都是這樣的一個人，從來都沒有變過。
“你再這麼說，我就生氣了。”溯沚幾乎是不假思索，“易骨……誰讓你去易骨了？明明該好好活下去的是你。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我執意要做，如果非要說的話，明明那個最自負最可恨的人……是我啊。”
她才是最該死的人吧……明明這麼多事情，都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他甚至可以就此揚長而去，回到明州，重整家室，娶妻生子，做一個平凡安樂的凡人；或是去往仙山，繼續他的修仙之夢……什麼師父、什麼鳳靈，都是和他沒有一點關係的事情。
是她——讓他傷痕累累，一步步陷進了這個巨大而可笑的圈套！
有期搖了搖頭，凝眉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讓你開心，我會很高興。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溯沚攔住他的話頭：“你又是這句話……我還沒說完，如果不是我，哪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或許我一直留在巢湖，不遇到你，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如果你真的因為易骨死了，我還不知道我能不能安心說出這些……”
她，在他眼前，已經慢慢長大了。
頭發挽成了發髻，不會任性，不會調皮搗蛋，知道什麼是責任、什麼又是最重要的事。
但她也不複以前那份天真，因為經曆的……實在太多太多。
有期認真地聽著她的話，須臾之後，才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還是覺得困倦，之前一直害怕睡著過後就再也不會醒來，現在不會怕了。因為她，會將他喚醒。
“那個……有件事情，我能不能打擾你們一下？”
聽到望羲的聲音，溯沚忙抬起頭去。他正站在自己麵前，臉色陰沉，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而笙商也瑟瑟地站在後麵，也不怎麼高興。
她問道：“望羲，怎麼了？”
“這裏的黑霧一直沒有散……你沒發現？”他眉頭緊鎖，“我剛剛想用空間法術或者走出去，結果整整兩個時辰都在原地打轉——這裏根本出不去！”
兩人一聽，麵麵相覷一番，互相攙著站了起來。
有期虛浮地晃了一下才得以站穩，旋即問道：“可知道緣由？”
“我用大禹環探了探，這裏被不知什麼人設下了極強的幻象法陣，這個人應比我還厲害，不然我也不會出不去。”他吟思道，“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如果找到這個法陣的陣眼，再打破，應該就能出去了。”
溯沚焦急道：“那我們趕緊去找找，再往前走吧。我才不要一直困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