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長大了商兒就可以幫溯沚姐姐很多忙，就不會這麼沒用了。”笙商扁著嘴道，“商兒就算長不大，也會努力學法術，不讓別人欺負溯沚姐姐！溯沚姐姐你老是問商兒這樣的問題呢……”
“因為溯沚姐姐長大了，發現長大一點都不好玩。”溯沚笑道。
“可商兒也不是為了好玩啊，”笙商攏著雙手，靠在自己胸前，“如果一個人永遠都不會變，永遠都是一個樣子，那還有什麼意思？主人說過，‘世事變幻無常’，大概應該是變化是預料不到的意思。既然預料不到，那為什麼還要去想，那樣會活得很累的……”
溯沚一時滯然，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懵懂的小姑娘。
“商兒覺得，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地上有那麼多土，還怕掩不掉一些變化嗎？現在隻要抓住能抓住的，就夠了啊。”
現在，隻要抓住能抓住的，就夠了。
溯沚怔怔地呆了一會，自嘲一笑:“抓住能抓住的……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居然想不通。”
以後的事情自有以後，現在擔心什麼?再害怕，以後的事情以後總要麵對，就是要真的和師姐兵刃相見，至少也不會那麼難過了。
她振袖站起:“那笙商妹子，要是明天碰到的敵人很厲害，該怎麼辦？”
笙商鼓起嘴，微弱的靈力變作流光在她周身滑滅:“溯沚姐姐你放心，商兒一定會幫你把有期哥哥救出來的!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商兒就幫你打他!”
這樣的意氣，的確很像過去的溯沚。
溯沚掩麵一笑:“那估計就沒人敢欺負我了，妹子真是好樣。”
她望向遠處的新月。新月剛剛從黑暗中探出一頭，以後會越來越圓滿。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有期，這是你告訴我的詩句，我這就來，等我。”
……
按照望羲大禹環的指示，碼杭船最後落地的地方，是一處較為偏僻的村落，甚至連名字也沒有。
這村落較為荒蕪，也隻有數十口人家，草木也不繁盛，稀稀拉拉的一點植被——但僅僅如此也不足為奇，奇怪的是，總有一團黑雲籠罩著這村子的上空，生生擋住了陽光。
三人下了船，瞧見這裏的陰翳，滋味很是不好。
笙商指著那上空的黑雲道:“討厭的雲，商兒看見就覺得煩，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看看，說不定這地方就是玄嫋說的那個牧野。”望羲說著，將大禹環注入靈力，按到地上。
大禹環一番震動，居然也放出了和那黑雲一樣的黑氣，呲啦啦難聽的聲音令他飛快地收回去:“這個黑氣是從地底下來的，這地下肯定有什麼東西。”
溯沚往前走了一些，沿著那團黑雲往源頭看去——像是一縷黑色的炊煙，從地上一直延綿到天空，才形成了這團駭人的黑雲。
“是那裏出來的，我們去那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