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用幾味奇特藥材，加在了夢魂丹裏，熬成水，給你喝下去罷了。”子湄不動聲色道，“讓我想想，什麼藥材——回光草、天香露、仙芝，好像還有神農後裔的心來著。這可真是一味奇藥啊。”
有期恨恨咬牙，話中帶著狂暴：“你——！”
他再次想掙脫這鐐銬衝來，卻不是鐐銬將他束縛，而是腦中突然動蕩，劇痛從深處往身體各個地方蔓延，夾雜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暴戾之氣，衝擊著他整個人的意識！
“啊——”
子湄冷冷地看著他狂躁不安的模樣，嘴角隱隱一勾，如同在看一隻被自己實驗了的畜生。
“我記性真是不好，又忘記告訴祝公子了。這夢魂丹的藥效一過，可令人發狂成獸，痛苦不堪，約略就和過去魔氣深種的軒明一樣，隻有再服一顆才能緩解。是不是感覺……十分美妙？”
有期勉強維持著自己的意識，整個視野卻好像染上了一層血紅，令人煩躁的血紅。
過去溫和嫻靜的子湄，一直都是假象而已，這一刻他終於不再懷疑，看得通通透透！
但她究竟想要什麼？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子湄如同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輕笑道：“我之行事，你作如何想，悉聽尊便。若是聽話，你這最後一段日子，我不會讓你痛苦；不過你若是不肯乖乖聽話，萬一我一心急，下一顆夢魂丹被我撚成了灰，可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
有期努力壓製住心底的那團狂躁，盡量清醒著目光掃了一番周圍。
這果然是一處密室，還有四五個人守著。方才子湄提及夢魂丹時，那幾個人臉色都有改變，想來她就是用這個東西來控製人心的。
子湄又如同打量物件一樣看著她，嘖嘴：“是你自己易骨換了命盤，不然在這遭罪的，就是師妹。變成這樣還要護她一命，情誼可歌可泣。不過……”她挑起有期的下顎，“可惜這宿體還是有些瑕疵。也罷，自會有人為你治好。”
“你到底想幹什麼？！”有期早已氣得發抖。
“我想幹什麼……”子湄眼睛微眯，話中似有幾分恨意，“祝公子不是忘了，三年前你與師妹闖入光紀寒圖，將我放出？”
記得光紀寒圖中，他們見到了鳳靈的舊居鳳凰台，而子湄是鳳靈之女，卻被冰封在那裏。
“當一個人恨到極致，二魂七魄全轉化成了執念，此中過程之痛苦難以言表。亦是凶險至極、漫長無比，稍有不慎便會灰飛煙滅……這個過程，我經曆了整整兩千年，才脫胎換骨，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她狠狠掐住有期的下顎：“整整兩千年，兩千年！！兩千年，我恨的人和事不知道多少次在我眼前回放，我不知多少次看到師父親手殺死父王的情景！父王的血濺到我身上，一開始還是熱的，漸漸也就冰冷了……如此美妙的感覺，當真讓人回味無窮。”
“我想幹什麼，你慢慢想吧！”
說罷，子湄竟直接甩下了他，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