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離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才完全收去了手中的五靈法術。
笙商看得張大了眼睛:“是離爺爺,怎麼回事啊?”
他平淡地說道:“那女子隻是焦冥化為人形罷了,她的箜篌曲,應該就是令梁前輩失去記憶、與我們為敵的源頭。”
“隻是焦冥,這個女子應該早就死了吧?”望羲推測道,這本就是顯而易見的答案。
笙商皺著眉頭:“那一直都是自欺欺人而已啊……”
溯沚低下頭去:“不管是什麼緣由,親眼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麵前消失,隻要想想都覺得……心裏好痛。”
親眼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麵前消失……
是離緩緩合上眼,再不多說。
梁上塵還是如木雞一般站在那裏,所有的一切都視若不見,甚至連焦冥的光都消散了、連結界都蕩然無存、連外麵刺眼的陽光已經毫無阻攔的投射進來,他都看不到。
溯沚思忖片刻,道:“我去看看吧?”
“喂,你還要不要命?剛才還沒被折騰夠?”望羲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掉,“神仙得走在凡人前麵,要去也是我去。”
這神仙什麼時候這麼多事了?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一樣。
笙商有些傷感地低著頭:“旺財你別亂說,梁前輩的身上已經沒有殺氣了,商兒感覺得到,是一種很難過很難過的氣息,就和玄嫋身上的一樣啊……”
“劍靈妹妹你就別提那個家夥了好吧?我家老頭子的東西還被他拿了呢!”
“可至少玄嫋他救了商兒啊,旺財果然最討厭了,被雷劫劈死都是活該……”她頗為不滿地負手甩過頭去。
溯沚實在是對這兩人的拌嘴沒有辦法,扶額道:“好了,別吵了,我去看看,不會出事。”
“小姐,萬事小心。”
……
溯沚走到梁上塵身後時,他才終於有所動作,收回手來。雖然是暖日,但陰冷的風呼呼從他身邊刮過去,徒增了一分肅殺。
他沒有轉過身來,甚至沒有說哪怕一句話、一個字。
“先生……”她緩緩走到他身邊去,望著他側臉的輪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我畢竟也不是流月城的那個姐姐……其實先生的心情,我很明白的。”
他果然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如同聽不見一般。
她繼續道:“先生你以前給我講那個故事的時候,眼神裏盡是哀傷,就和我師父在拉二胡的時候一樣……那時候我就覺得,先生和我師父很像。”
“先生這個稱呼,就是因為這個我才這麼叫你的。而且我看得出來,那時候之前,先生你一定很少笑容,後來才逐漸多笑……其實,先生,那個流月城的綴漣姐姐,也一定希望你多笑一笑的。”
梁上塵似乎有些顫抖,卻還是一言不發。
“現在,我、我們,都可以做先生的朋友,綴漣姐姐也希望先生你開開心心的,不對嗎?”
“綴漣……”
他還是伸出手去,但那些焦冥已經散了,再也不能變回來。
他自嘲般的一笑:“也對,她根本不可能再活過來,我又在這裏……難過什麼?”
先生終於肯說話了?
溯沚也有些開心地笑起來:“先生,還記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