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猛一閉合,那縷靈力也成了被打碎的水花。
“那您的師妹……?”
“師妹?”她嘲弄地笑了笑,“她現在這容貌,有朝一日,讓她去鬼界見一見那個虛偽的人,也不知那人會是什麼表情。隻是這樣想來,那也定是妙極了……”
……
四個人到罌粟空境的時候,這裏竟然好像……一點也沒有變過。
神農結界還在,整個罌粟空境還是被那樣一個巨大的扣碗屏障籠罩著,外麵是普通的深山,而裏麵則是永夜之土,皓月當空,罌粟花開了漫山遍野。
風可以穿過結界,吹拂著那些或紅或白或粉的花兒,靜謐中,好像有花兒在低吟的聲音一樣……
四人就在這結界前麵停下。
望羲首先去摸了摸,卻反而被電到似的,哆嗦道:“喵了個咪,這結界好厲害啊,我試試我的偃甲能不能把它弄開——”
“不必勞煩你這樽神仙。”溯沚白了他一眼,放開是離的輪椅,走到最前麵去。
她低頭默念了幾句咒訣,化作手中的靈力,揚手散下;那靈力碰到神農結界,這結界居然就這麼簡簡單單地破出了一個可供一人出入的入口!
望羲直接看得目瞪口呆,而笙商和是離卻像司空見慣了似的,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溯沚又去推著是離,朝別人招了招手:“你們兩個,快點。早點見到先生,也好早點完全治愈是離的寒毒啊。”
是離眼中一亮:“小姐……”
“哦哦,商兒就來~”笙商活蹦亂跳著跟上去。
等他們三個都進去了,望羲還在外麵瞠目結舌地看著,完全是看傻了。溯沚又向他招了招手:“喂,望羲,你怎麼還不進來?一會這入口就沒了。”
每次都是這個神仙最麻煩,果然是沒有來過人界的家夥。
他終於回過神,趕緊跟著走進來,卻還是一臉詫異地盯著溯沚看,好半天才結巴著問道:“你是……怎麼把這結界打開的?這可是神農的結界。”
“先生曾經告訴過我這裏的咒訣,很正常。”
“……你那個‘先生’是什麼人?”他越發說得咬牙切齒。
“神農後人啊,叫梁上塵。”
望羲這下嚇得不輕:“喵了個咪,果然不同凡響……我記得神農後人一脈,和流月城有關吧?那個玄嫋說這地方還叫流月幻境,分明就是故意要引你過來,說不定還打了什麼鬼主意呢。”
他這樣一說,幾人均緘默了下去。而是離緩慢地闔上眼,好像在思考什麼事情一般。
溯沚恨恨地一跺腳:“誰不知道這是引我來啊?可師姐、冰塊臉,還有先生他們很有可能都在這裏,如果這裏出了事,那他們……”
“那來這豈不是很危險?”望羲皺了眉,認真道,“我說你——就算你那些朋友可能出了事,你總得先保護好自己。那玄嫋那麼厲害,你就這麼橫衝直撞地來了,這不是來送死嗎?”
是離睜開眼,居然也勸道:“小姐,萬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不如先靜觀其變,看這裏有何異常之處。”
“是離,怎麼連你也——”溯沚瞪大了眼睛,最終還是指向了望羲,“偃甲神仙,你什麼都不懂就別亂說話!師姐他們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這個高高在上的神仙,不會明白朋友之間是什麼感覺的!”
“可——”
望羲一番道理還沒講出,卻突然被笙商給打斷:“噓,安靜,你們聽!”
笙商正全神貫注地側耳聽著什麼聲音,仿佛能把其他冗雜的聲音都避開。
一行人終於安靜下來,去傾聽她所說的東西。
完全歸於靜謐時,居然聽到遙遠的那邊,好像有溫柔悅耳的絲竹樂聲,如同眠曲,卻比平淡的眠曲好聽許多,一錚一彈,都是天籟之音。
那樣的樂聲,拂過這裏遍布的罌粟花,在他們周圍繚繞,一遍又一遍……
“好好聽……就像阿辛的琴聲一樣,可這好像不是琴聲啊……”
是離思慮良久,道:“這是箜篌的聲音。”
“箜…篌…”溯沚冥思苦想著,“我記得以前這裏沒有箜篌,連樂器都沒有。原來真的已經出事了啊。”
會不會……先生和師姐、冰塊臉他們根本就不在這裏?但不在這裏,又會在哪裏呢?
她又道:“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至少得先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