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期忙問道:“溯沚姑娘,可是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鳳……”她掩住口,記得掌門交代不可說出鳳魔的事,便搖手道,“是我和師父以前的小事,想不到他還這麼在意。”
而自己另一隻手上,那一串藍色的月桂花穗還在,等著她凝神進入這花中的回憶。
寒痕道:“這一串裏麵是主人傷心之事,而且花又未開,想必是他對任何人都苦苦隱瞞的事了……”
“苦苦隱瞞的事?”
她不禁認真端詳起手中的藍色花穗,這花穗光華最弱,又不熄滅,光是看著,就讓她覺著心中寒意。
猛然,隻在一瞬間,花開了——
……
周圍的景色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裏既不是海底,也不是增城,倒像是一處懸於雲間的高台,白玉為欄為柱,仙神之威更甚於增城。
她往高台外望去,那外麵的雲整整有九層,每一層都有樣式不一的仙境玉樓,煙雲飄渺。
九層的雲……難道是師父所說的九重天——神界?!
她收回遠眺的目光,轉過身來時,如同被驚雷一下擊中,瞠望著麵前所見,已是動彈不得。
這高台的中央,以金色光柱圍了一處牢籠,想必那定是神界的法術,堅固無比;而牢籠之中,背手而立的墨藍色人影,就如同隻是身在山巔,遺世獨立。
“師父?!”她忍不住喊了出來,可那個人,根本就聽不到。
聽到身邊沉悶的腳步聲,她終於心境稍有安定,噤聲在一旁。
走上高台來的女子,一身藍白相間的戎裝,頭上戴有些許金飾,頭發紮作一束,英姿颯爽,容貌清雅,眉眼間露出幾分俊秀。不過她所背著的一把玉腰長弓和箭袋,隱隱有些危險的意味。
她凝望著他,他卻對這腳步聲充耳不聞。
女子一掌敲在那金色光柱上,怒不可遏:“東源,你為何這麼傻?為何要私自藏下鳳魔的命魂?”
東源並未回頭:“神將之責我業已盡到。神、魔命魂本就無法銷毀,我不過是收走故人的命魂,何錯之有?”
“你可知這會給你惹來多大的麻煩?”女子更是羞怒,“你看看你現在在哪裏——天牢!你要是不多管此事,這時的你應當在九重天接受女媧、天帝的封賞!”
天牢?不是說……不是說神界不知道師父藏匿鳳靈命魂嗎?
為什麼師父會在這裏,他……他一定沒事,不然也不會後來到了巢湖。
東源微有側目,卻仍不願回頭,長袖一甩:“你一介散仙,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
女子更是對那金色光柱一拳,自然是打不破的,卻像是在警醒他:“你的命和我沒有半分關係,我不過是來提醒你一件事,好自為之。”
“不必多說這些廢話,直接告訴我神界的懲處就是。”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望一眼、退後半步。他頗懷悵意地深吸了口氣,等候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