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湄揚起頭，目光堅定。
“你啊……真傻。”
琴聲漸停，軒明身後的魔氣也漸漸收入他的身體，而他眼中的煞紅之氣，也開始平息下來。
最終，他終於散去了所有的魔氣，軟倒在地。
太清忙走上前去，將他打橫抱起，回頭便道：“千萬不要驚動他人，你們二人，跟我來上清殿！”
……
上清殿內，中央是一處殿台，不過卻沒有什麼別的物具。雖然這裏仙氣最盛，本來走近來是覺得身心極其舒展的，可現在卻異常緊張。
太清收回手中正施展的封印法術，望著眼前尚且沒有醒來的軒明，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背手站起身來，轉身麵對這兩位姑娘。
子湄的臉色早已有些蒼白：“掌門，軒明師兄如今怎樣？”
太清並沒有回答，先是目光在二人臉上掃過，才道：“你們是否心有疑惑，為何軒明會有這樣的魔煞之氣？”
“嗯。看上去好嚇人，可是他是劍仙，怎麼會是魔呢？”溯沚乖乖地點頭，皺著眉頭，本來粉雕玉琢的臉變得憂愁起來，“上次抓火靈珠，他也誰都不認識一樣。”
看掌門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好說、也從來沒有說出來過。
想來，剛才那個魔彈奏的那首曲子，她不會聽錯，的確是《鳳靈長離》，那首師父最喜歡的曲子……每次師父拉二胡的時候，拉這首曲子，總會黯然神傷，連她說話都聽不到一樣，也不知在想什麼。
太清揮袖之間，這上清殿門忽然也起了一處封印——那是音印，這殿內所說的任何事情，殿外都無從聽到。
看上去好嚴肅的樣子，是要講什麼事嗎？溯沚忙振作精神，把腰板立得筆直。
“我可為你們二人解惑，但切記，在此殿內的所作所言、以及三省崖所發生之事，萬萬不能告訴他人。”
有秘密可聽呢。溯沚忙多點了幾下頭，不過又迷茫起來：“有期哥哥也不能說嗎？”
子湄笑道：“師妹，既然他人都不能得知，還是不要在外說出為好。”
“那……好吧。”溯沚失望地埋下頭去。
太清還是那副嚴肅的神色，待確認她們二人都已有所準備，才問道：“子湄在藏經閣內修行，翻閱百書，應該讀過我派《增城記》，其中有東源仙人在門中所作之事。”
“嗯，我確實讀過，”子湄神色雖有躲閃，卻也如實回答，“《增城記》中記載東源仙人所作，雖然是用上古金文，但我對商周文字有所涉獵，所以認得。”
其實《增城記》，溯沚也聽到了的，不過那畢竟是她偷跑過去，還因此受了罰，怎麼好意思在這顯擺，隻好閉嘴不答，等著下文。
太清笑了笑，表示肯定。
“《增城記》中記載，東源仙人乃我派第二代掌門，並且是在除去一位瘋魔後才繼任掌門……那瘋魔作惡多端、甚至吸納魂魄為己用，為東源仙人所除，當時在神界立下大功。”
他說到這裏的，都是記載，頓了一頓，才繼續道：“其實那位‘瘋魔’……乃我派第一代掌門，名喚‘鳳靈’。”
“什麼？！”溯沚嚇得退了兩步，“那個可怕的魔，是、是第一代掌門？”
而子湄，倒是沒有顯得那麼驚愕，卻也麵露不可思議之色，追問道：“仙家掌門，怎會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