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結隊的鳥兒在夕陽中翻飛,鬆鼠從山坡上衝到竹林裏打滾。
露著兩個大板牙‘嗚嗚’的叫個不停,興奮極了。
李長青笑看著鬆鼠在樹林裏嬉戲的場景,感歎著此前此景合當入畫!
況且梅蘭竹菊一直都是華夏畫家喜歡的題材,代表作四種不同的風格合稱國畫四君子。
其中竹子極其常見,但是真正能畫好竹子的繆繆無幾。
李長青在洗硯池學習國畫的時間已久,一時技癢想在夕陽中描繪鬆鼠竹林嬉戲圖。
從木屋端出筆墨紙硯,將白色的宣紙夾在自己做的木架上。
李長青曾經在竹林的一棵竹子上,找到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的真跡心得。
鄭板橋一生對畫竹情有獨鍾,一畫四十年,曾寫過一首詩。
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
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
將畫竹分為‘眼中之竹’、‘手中之竹’、‘心中之竹’三個境界,注重竹子的生。
單從技法上來講,竹竿挺拔堅韌,一般筆順從根向梢。
由下至上,若枝竿倒懸下垂,則由上至下。
握筆略側稍逆,一節一節地畫上去。
畫竹子底部主竿時筆酣墨飽,等近枝葉處逐漸輕虛下來。
每筆起止要有明顯的頓挫,如股骨、肱骨般兩頭略粗中間較細,為生枝布葉留下餘地。
竹節有兩種常見的格式,一種是‘八’字式,依形而取名。
另一種與‘冠’字的頭相近,用筆連貫起來,古譜稱蜻蜓眼或鳥看腹。
‘冠’字式體現方法的視點低於竹節,使得竹竿似有向內傾倒的感覺。
竹竿細長的線條剛健秀拔,運筆時速度較快,來表現出用筆的力度,同竹枝為互生狀態。
一般竹節並生兩枝,另一節在方向相反處生枝,左右交錯,舊譜有‘安枝分左右,不許一邊就’的法。
細竿枝不用畫節,可以簡略,但線條起止要有頓挫,連接處即為關節,如果拘於節便會顯得瑣屑。
即便李長青已經將畫竹的技法爛熟於胸,想要將鬆鼠在叢林竹中嬉戲、竹影映射在木屋的場景描繪出來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在動筆之前,李長青全神貫注地觀察清風吹拂著竹子的變化。
再用手指頭量一量竹子的節把有多長,然後又記一記竹葉子有多密。
當做到心中有竹時,李長青才開始動筆。
從竹節到竹枝、竹葉,再以木屋窗前的竹影作為渲染,最後用鬆鼠在竹下打滾來點睛。
一副鬆鼠竹林嬉戲圖躍然於紙上!
李長青畫的鬆鼠竹林嬉戲圖,正是用竹林、木屋、鬆鼠間相得益彰來體現出‘生’的特點。
隻要將竹子的‘生’體現出來,竹子的神也自然水到渠成!
可以李長青畫的鬆鼠竹林嬉戲圖已經達到很高的水準,但李長青隻是看幾眼找到其中存在的一些缺陷,便隨手撕掉一副足以轟動一方的畫。
李長青望著月下竹影婆娑,鬆鼠靈動地奔走撒歡,有什麼畫會比這個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