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叫同誌才對。抱著同樣的誌願,秉承著同樣的信念,為了同樣的目標,不擇手段地,即使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所以才能帶著那樣狂熱的笑容死去吧。
還真是……可悲啊。
明明你們也沒錯,卻要和我們抗爭到底,還是以這樣悲壯的,仿佛大義的理由和方式。
最可悲的是,我竟然不能為你們感到惋惜,不能說出“你們值得更好的結局”這樣的話。
因為錯的,明明就是這個世界本身而已。
狂風與塵煙散去,我看到塞巴絲娜在我身旁昏厥不醒,而其他的的精銳也全體重傷,都是光化能力,因為做不到像厄萊恩斯家族這樣的高純度,所以受傷還是難免的吧。
罷了,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的我的失責。
所以,即使放跑了他們,承受了從未有過的,最徹底的失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
在那之後,就是我獨自一人麵對虛無者的劇情了。
雖然我很想趕緊追上去,靠自己的力量來拖延對方的腳步,但是對於殘餘在這裏的湮滅力量,我不能放任不管,否則僅僅隻需要短暫的一個小時,鐸恩就會出現一個等身鏡大小的虛無噬洞,從此之後虛無便可以暢通無阻地侵襲了。
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當中啊。當真是精密而長久的計劃啊。
不過,我還是有所疑問。
為什麼棄誓者們可以驅使虛無呢。即使是被湮滅汙染的他們——不,正是被湮滅汙染的他們,才更加不可能和虛無者聯手才對。
我一邊機械性地以光焰燃燒著虛無,一邊艱難地思考著。
然後,在一擊燃盡了最後的扭曲的同時,我站在原地,一些阻塞我思維的路障仿佛也隨著虛無煙消雲散了。
嗯。
或許是這樣。
虛無者作為無規則的世界規則,當然是不可能擁有感情的,像機械般冰冷的。但這不代表他們不能被利用。
虛無者為什麼會出現。隻要有悖論,有時空的扭曲,他們就會以自己的存在去填補,去維持世界的守恒。
所以虛無者不可能以我為敵,我雖然行為不算檢點,但是能夠引起世界崩壞的大事我還是沒有做過的。
那麼,有沒有可能他們根本就不是針對的我們呢。
有沒有可能,他們是追隨著這群棄誓者而來的呢?
他們才是悖論。他們才改變了不該改變的真實,他們才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時間和空間。
想到這裏的我,突然心中被濃烈的不安所填滿了。
因為我突然懷疑,在這之前的自己,是不是都將棄誓者的目的想的太簡單了。
借助傳送精銳奇襲守備空虛的鐸恩什麼的,真的算得上是目的嗎。
那個叫做莫蘭·利卡爾的少年,真的會下這麼無謀的命令麼?還是說,他們是有著怎樣重要的理由,才寧可發動最強的高階戰力孤注一擲也必須要成功?
最讓我感到恐懼的……是時間。
是此時此刻。
雖然說選擇在這個最不容易暴露行動的時間選擇圍攻原本是我的策略,但是我卻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如果這隻是巧合呢。
巧合地,和對方選擇了同樣的時間發難呢?
那麼,對方特意選在今天的目的……
難道是……
而就在我因為心中一瞬間聯通的讓我不寒而栗的可能性而微微顫抖的時候,我眼前早已化作殘垣廢墟的展覽館之中,那唯一保持著矗立的純黑色的門扉中,又一次泛起了持續的漣漪。
然後,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果然還是來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