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一節 孔雀
“主人，您快看，那裏應該就是天原嶺！”金雲興奮得大聲狂吼，眾靈齊聲呼應。陳凡剛默念完一遍《千咒語》、《萬幻靈術》，突然被叫聲驚醒，立即凝神注目。極遠處果然出現一條漫長的黑線，從東到西一眼望不到頭，毫無疑問，那是一座大型山脈，也是天馬原的邊界——天原嶺。一山之隔就是兩重天。天原嶺並不算高大，大部分山峰隻有三、四千米，但是理位置比較特殊，如同一道天然屏障，將天馬原與人類世界隔開，除了想捕捉飛獸的飛仙，沒有一個人類敢於跨過此山，冒險進入天馬原。陳凡的心情也非常激動，經過兩天三夜不間歇的飛行，終於走出了天馬原。這意味著，闊別人類世界整整七年，今日又重新回到自己的社會。回首七年時光，陳凡感覺萬千，曆經了千辛萬苦，不僅修為大增，奇遇連連，而且帶著眾靈返回，與當年孤零零的流落鬼林有天壤之別，可謂收獲巨大。在這七年之中，他內心中時不時湧起一絲惆悵，一絲孤獨感。也許人類的本性是群居，無論他的修為多麼高深、仙府有多麼偏僻，總會定期與同類相聚，一旦長期與世隔絕，更加向往自己的世界。“先停一下，我們向天馬原道個別。”到達天原嶺上空，陳凡迫不及待的禦劍飛行，回頭看著天馬原，長嘯一聲，大吼道：“天馬原，再見了！”眾靈放聲大笑，異口同聲喊道：“再見了，哈哈，我們還會回來的！”“說得好！”陳凡轉身繼續飛行，隻是速度慢了許多，他拍手讚道：“隻要消滅了九頭獅王，再渡過萬年劫，我們就回青鷹嶺。”紅雲提醒道：“還有天馬王，千萬別忘了十年之約。”“放心吧，絕對忘不了，我一直替主人想著。”金雲搶過話茬，伸出鮮紅的舌頭舔舔嘴唇，強咽一口吐沫，瞪著碩大的豹眼，射出綠油油的強光，那是貪戀的目光：“上一次太匆忙，我一直在後悔，嗷嗷，下次見麵一定要把握機會，乖乖，堂堂的天馬王，肯定有數不盡的寶貝。”眾靈一愣，隨即轟堂大笑。金雲兩眼直翻，一臉不滿，小聲嘀咕道：“你們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咱們這麼多人，需要多少天材寶？哼，現在我的修為最低，輪到我開竅的時候，主人的寶貝肯定早已經被你們用光了。”眾靈麵麵相覷，又是一連串笑聲。陳凡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放心吧，我的寶貝多的是，再過一萬年也用不完。”目光轉向紅雲、四麒麟，問道：“六藝修習得怎麼樣？”四麒麟滿臉得意，搖頭晃腦說道：“小菜一碟，您可以隨便考查，我們絕對是有問必答。”陳凡當然是深信不疑，麒麟身為十八靈，不僅天賦本能厲害，對於六藝也具有極高的領悟力，某些方麵比人類還強，至於紅雲更無需擔心，因為它已經是白靈後期，智商很高。“主人，小的想……”紅雲交出玉簡，吞吞吐吐，最後咬牙說道：“煉爐與鼎爐已經通靈完畢，小的想煉製幾件法寶，還有一件法衣。”它現在隻是憑借天生本能對敵，如果運用法寶，威力可以提高數倍。“沒問題！”陳凡一口應諾，笑吟吟說道：“我這裏有幾種法寶的煉製法訣，材料更是應有盡有，隨時都能開始。哦，對了，最好先煉製一隻乾坤袋，放置一部分必須物品。”紅雲十分開心：“謝主人！”“我們呢？”四麒麟異口同聲，語氣非常急促。陳凡隨手仍出八尊煉具，大笑道：“忘不了，這是煉爐、鼎爐，保你們滿意，都是上品，哈哈，早一天通靈就早一天使用。”四麒麟接過煉具，雷聲歡動，立即交給三風：“好兄弟，先放在你們那兒。”三蛇張嘴一吞，收入曩中。金雲直勾勾盯著煉爐，垂涎欲滴，麵對白雲耳語道：“我沒說錯吧？現在就開始敲詐主人，哼，用不了幾年，主人的寶貝都被分光了。”白雲長鼻猛甩它的腦袋，出言警告道：“不要胡說八道。”金雲揉著腦門，哭喪著臉說道：“二哥，小弟本來是公認的大天才，舉世無雙，卻被你打傻了。”眾靈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有人！”紅雲忽然驚呼一聲，眾靈立馬安靜下來。陳凡神識一展，指著百十裏外的一座山峰，開心的笑道：“在那兒，嗬嗬，確實是人類靈仙，太好了，走！”沒想到剛一進山就遇到人類，心裏當然是特別興奮。紅雲遲疑片刻，小聲說道：“我感應到有三個人，都是金靈仙，一個後期，兩個初期，嗯，修為很低。”在飛仙的眼中，仙隻能算作半仙，根本就不屑一顧。“散仙！”陳凡立即反應過來，萬年劫前三年，大部分靈仙都在閉關，隻有沒有仙府的散仙仍然四處遊曆。山峰後麵是一片廣闊的森林，一望無際，鬱鬱蔥蔥，其中有數不盡的小山丘突兀而起。果然不出所料，森林深處有三位金靈仙，兩男一女，他們分散在百裏範圍內，形成一個碩大的三角形，慢慢的向裏搜索，似乎正在尋找什麼寶貝。陳凡吩咐眾靈隱在雲層之中，自己向麵下降。最南麵那人大約有四、五十歲，穿著一件大紅道袍，一頭淡紅的長發披在腰間，陳凡看不出清他的真麵目，隻覺得身材極其魁梧，虎背熊腰，手執一把長柄大刀，悄無聲息的向包圍圈裏走去。陳凡第一次見到靈仙使用大刀，刀刃足有兩米長，通體鮮紅，背厚達到兩指，刀柄超過一丈半，黑不溜湫，不禁大為驚訝，迅速降到他的頭頂，小聲問道：“這位仙友，你們在找什麼？”此人正全神貫注察看前方的動靜，根本沒注意上空，突然聽到頭頂傳來聲音，頓時悚然一驚，猛喝道：“有敵！”不由分說，猛的揮刀向陳凡砍去。刀鋒化著一片耀眼眩目的刀山，滿天勁氣縱橫，其中還夾雜著朵朵火焰，隱有驚雷之聲，氣勢磅礴，淩厲之極。陳凡暗讚不已，此人絕對是一員猛將，此刀更是一件靈界至寶，在進入鬼林之前，自己肯定遠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現在已今非昔比，輕笑道：“不要害怕，哈哈，自己人。”隨手就是一記虛空罩。“轟！”一聲巨響之後，刀山火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大刀脫手而出，飛出數百米，那人跌跌蹌蹌，連退數丈，滿臉通紅，搖搖欲墜，胸口起伏不定，幸虧陳凡隻用了不到兩成功力，很快就穩定了身形。“好一條漢子。”陳凡讚不絕口，從正麵看，此人兩鬢長滿了紅色的短須，皮膚黑裏透紅，濃眉豹眼，闊鼻大耳，雖然一招受挫，但還是威風凜凜，氣勢極盛。“你是誰？”此人怒目圓瞪，眼中噴出足已殺人的目光，大吼一聲，聲音如雷，震動百裏。“請仙友不要誤會。”陳凡略一抱拳，含笑說道：“在下陳凡路過此，心生好奇，打攪了！”此人外表粗獷，但性格並不是想象的那麼魯莽，而且經驗豐富，瞬間就鎮定自若，靜靜盯著陳凡看了幾眼，拱手回禮：“原來是陳凡仙友，在下火雷上人……”“二弟，發生了什麼事？他是誰？”巨響聲驚動了另外兩人，一東一西聞訊而至。陳凡暗自點頭，卻見東麵那人中等身材，星目劍眉，豐神俊朗，白衣飄飄，氣質不凡，一表人才，西麵的女仙身穿一襲紫衣長裙，皮膚雪白，瓜子臉，柳葉眉、丹鳳眼，頭挽高髻，幾根彩帶一直掛到腰間，嫵媚多姿，楚楚動人。“沒事，隻是個誤會。”火雷上人連忙擺手，逐個介紹道：“大哥、三妹，這位是陳凡上人。”兩人打量著陳凡，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嘴唇微動，似乎若有所思。火雷上人大笑道：“陳凡上人，他們是我大哥柳風上人、三妹紫電上人，哈哈，我們三個是結義兄妹，自號風雷電三仙，見笑了！”陳凡收起黃金匕，落在麵，含笑拱手道：“三位仙友情義深重，讓人好生羨慕，嗬嗬，不好意思，在下來得魯莽，望見諒！”“陳凡上人，我們曾經見過你！”柳風上人眉頭一展，語出驚人。“見過麵？”陳凡怔一怔，卻見他鄭重其事，不像是開玩笑，可是自從來到靈界，接觸的人類靈仙寥寥無幾，卻對三仙沒有任何印象。火雷上人也是大吃一驚：“大哥，小弟怎麼記不得了？”柳風上人眨眨眼睛，神秘一笑：“黃石互市，黑龍姥，棄場！”陳凡恍然大悟，三仙也參加了當年的黃石互市，而且在棄場挑揀物品，不由笑道：“互市的仙友太多，在下當時看得眼花繚亂，一個也沒記清，仙友好記性，在下自愧不如！那一次不算，今天才是初次見麵。”火雷上人性情豪爽，剛才的誤會早已拋之雲霄，高興不已：“陳凡上人言之有理，哈哈，相識並是有緣。”紫電上人嫣顏一笑：“陳凡上人很不簡單，七年沒見，居然修至青靈境界，咯咯，小妹佩服！”柳風上人已是金靈後期，同樣感應到陳凡的青靈之氣，微微點頭：“修行在於頓悟，天道飄渺，神秘莫測，一朝有感，境界就自然而然的增長，陳凡上人天資聰穎，當然是進展順利。”“不敢當！”陳凡輕一搖頭，奇道：“你們好象在找什麼寶貝，不知能否告之？”柳風上人眉飛色舞，眼中異光閃爍，滿含抑製不住的得意：“那是一隻金丹後期的孔雀，而且肉冠有九彩，很快就要成靈，是孔雀中的極品，最為罕見，可遇而不可求，幸虧它身帶重傷，我們整整追蹤了一個多月，終於將它圍困在這裏。嗬嗬，還沒有人能夠馴服九彩孔雀，看來我們是第一個。”孔雀有普通、五彩、七彩、九彩之分，一個比一個強，其實外形都相差無幾，唯一的區別就是頂冠與尾翼，九彩孔雀的頭冠長有九種顏色的斑紋，尾巴有九根九彩羽毛。普通孔雀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隻是普通的飛鳥，太玄靈界稱之為彩鳥，認為五彩以上才算是真正的孔雀，列為十八靈之一，據說鬼林的天大王隻是五彩，九彩威力最大，數量也是最少，已經與鳳凰相差無幾。許多老前輩都想捕獲一隻孔雀，卻幾乎無一成功，首先是孔雀難尋，基本上都棲息在最偏僻、最危險的區，妖魔鬼怪太多，其次是孔雀特別高傲，自許為鳥中之王，寧死不屈。到目前為止，整個太玄隻有一隻孔雀被馴服，而且是七彩，為白靈境界，其主人是潛洲的虛化上人，修煉了五百多萬年的老前輩。馴服一隻九彩孔雀更了不得，絕對是破天荒的大事，難怪三仙如此激動。陳凡心中一動，不經意說道：“據說金丹孔雀的飛行能力極強，特別是九彩，已經接近三品仙禽，三位仙友的運氣太好了，天下無人可及。”“那當然！”紫電上人瞥了柳風上人一眼，秋波流動，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九彩孔雀確實厲害，在整個天原嶺兜***，好幾次差點追丟，咯咯，還是大哥計高一籌，咱們在這裏潛伏了五天五夜，一刻鍾之前終於被我射傷翅膀，咯咯，這一次它跑不掉了。”陳凡更加疑惑，心念急轉，問道：“孔雀的警惕性極高，隻要稍有異動，立即遠遁而逃，從來不與人類接觸，它應該知道你們追捕，為什麼不逃出天原嶺？”柳風上人眉頭微皺，搖頭道：“我們也感到奇怪，天原嶺從來沒有發現過孔雀，肯定是從其它方飛來的，可是它無論如何也不離開，白天飛到天馬原，晚上回山休息，今天可能是舊傷惡化，很快就回來了。”陳凡心中已經有數，掃視三仙，緩緩說道：“各位仙友，這隻孔雀可能是我的仙禽，在天馬原失散了兩個多月，它在這裏等我。”“你的？”三仙麵色劇變，相互對望了一眼，情不自禁退後數丈，全神警備，眼中露出警惕的目光，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火雷上人揮起大刀，殺氣立生，厲聲叫道：“陳凡上人，我真是瞎了眼，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哼，見寶眼紅，卑鄙無恥，哼哼，難道你想破壞靈界的規矩？依仗青靈仙的修為強搶孔雀？大哥，我們與他拚了！”柳風上人輕喝道：“退下！”火雷上人頗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咬牙切齒，氣惱萬分，大步走到兩仙身旁，睜大眼睛，死死瞪著陳凡，大刀依然飄到頭頂，紅光閃爍。陳凡苦笑一聲，同樣退卻數丈，擺手說道：“三位仙友不要誤會，我確實失散了一隻孔雀，也許就是它，也許不是，咱們一看便知。”柳風上人仔細盯著陳凡的眼神，目光清晰如水，不似作偽，心中半信半疑，轉頭看看紫電上人，小聲問道：“三妹，你的意見呢？”紫電上人秀眉一皺，沉吟半晌，目光不離陳凡的臉色，邊想邊說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陳凡上人，如果它真是你的仙禽，一定認識你，我們無話可說。嗯，你去試一試，我們相信你的為人。”“大哥，三妹！”火雷上人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