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州百姓而言,今天的夜晚微涼,月亮雖然不大願意出來唱個角,但它也好歹沒有消極罷工,隻是懶懶地出來打了個照麵,也好讓整個江州的百姓都方便做一些在夜晚才合適做的事兒。對於絕大一部分人而言,這隻是又一個慵懶的夜晚,卿哲河畔不乏喝酒打趣、華亭聽曲的人。而對於知情人、聽到風聲的人而言,這注定是個不眠夜。每個人都自然或不自然地繃緊了自己的神經,哪怕不知道今晚到底要發生什麼大事,都要按耐住自己心底的好奇心,畢竟好奇能夠害死的不隻是貓。那麼位於事件中心的南宮三少爺現在又在幹什麼呢,剛不是說到嘛,不乏在河畔打鬧的人,南宮遙正在河邊喝酒呢。隻不過不同於平時的大肆喧嘩,今天的南宮遙在一個小亭子裏安靜的喝著酒,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南宮遙來了。
南宮遙呷了一口酒,酒是好酒,嘴卻不上道地吧唧了起來。一副無聊的樣子,隻有非常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來,今天晚上的南宮三少爺眼睛是少見的清明。南宮遙在等人,一般而言他這個身份的人在江州是不需要等人的,而能夠讓他等的人也就伴著手指頭往上數他的幾位長輩叔父。看起來他已經等了不短時間了,但一向性格乖張的他也不見鬧什麼性子,隻是無聊地一口又一口呷著酒。
這時候外麵的鼓聲一響,打破了這安靜而重複的單調畫麵。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河畔搭起來的台子,有班子要開始登台唱戲了。南宮遙差人去打聽,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太守壽辰,難得安樂被人擾亂,南宮遙也無心上前搗亂,畢竟太守也是自家人,班子都請來了,不讓他們做戲反而自己出去演,即使是對於他而言也太過戲劇。
他是這麼想的,別人可不是這樣子考慮的,或者說有人對於自己的演技非常的有信心。入夜,方掌門帶著大隊人馬,組成了一個沉默的隊伍往飛龍幫的寨子去了。一路上飛龍幫的嘍囉哨探見了全都急忙地雞飛狗跳般地往往寨子裏報信,當然不乏有見勢不對又做事果斷的趁著夜色就往外跑,心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不管飛龍幫對於自己有恩惠是否,這般大難還是讓有能者抗吧。
聽到消息的飛龍幫幫主沈芒連忙趕到了寨子的門口。依借著寨子較高的地勢,遠遠依稀地看見雪山派一行人像白茫茫的一團濃霧一樣飄了過來。沈芒雖然是內心一驚,但是臉上絲毫沒有透露出來,反倒是大罵一聲“方家這些老王八看來是真的當我們飛龍幫無人了。”於是一聲令下,幫眾全都麻利地備好武器,守在門前,本來飛龍幫就和山匪的關係糾纏不清,幫眾有點聲望的人物哪個不是舔刀刃上的血舔出來的,這麼一來一個兩個凶神惡煞地主擺住門口,膽子小點的人估計遠遠望著這裏腿腳就該走不動道了。
氣氛雖然是劍拔弩張,不少人汗都從鼻尖滴下來了都沒敢動一下,畢竟這樣大規模的戰鬥要是真的打起來的話估計是誰都顧不上誰,要知道不少人的家裏還有人沒安置妥當的呢。盡管人群之中不少人都在祈禱時間能夠靜止下來,哪怕隻是慢下來。好讓自己有時間盤算一下心中的算盤。不過估計是平時作惡不少,作風作浪的時候估計褻瀆神仙的話也沒少說,雪山宗的一行人還是不緊不慢地飄到了寨子的門前。於是深山林間,木頭搭起的寨子兩旁掛著粗木點起的火,以火光蔓延的邊界分割了對峙的兩端。一端是戚戚寒寒,宛如幽魂前來索命的雪山門徒;另一端是凶神惡煞,個個臉色凶狠殺神作態的飛龍幫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