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送他出會客室門口,小聲的說“小姐在練武場等您,老奴讓梨兒帶你過去。”木嘯風微笑著點頭“劉媽媽,你進去照顧夫人吧。”梨兒看紅了臉,心裏小鹿直蹦,“姑爺好俊的人才啊。”害羞的低下頭,領木嘯風去練武場。
劉媽媽打開木嘯風帶來的描金雕花檀木盒子,一隻碩大的野山參靜靜地躺在紅色緞布上。劉媽媽吃驚的張大嘴,“夫人,這隻參怎麼也有幾百年了吧?”陳氏瞥了一眼,點點頭,淡淡地說“五百年是有的。”
梨兒將木嘯風帶到練武場,行禮離去,腳步很快,她要趕緊回去,和小姐妹說說自家未來姑爺。
木嘯風站在練武場門口,就見嬌小的身影,目視前方,弓拉滿月,右手鬆開,離弦之箭快如閃電。
於雪回過頭,衝他牽起嘴角,淺淺一笑,放向手中的弓,疾步走來。木嘯風大步走進練武場,迎上於雪,溫潤的笑著誇讚“姑娘,好臂力。”於雪看著麵前如玉君子一般的人,淡淡的笑“公子過獎了。”略微頓一頓“貿然請公子前來,魯莽了。”其實木嘯風也挺好奇。
“公子已然到嫁娶之年,小女子尚年幼。如公子這般人才家世…”木嘯風雙眼直視於雪,語氣肅穆的打斷“姑娘,你想的多了。婚約乃是當日祖父與於將軍定下,莫說於將軍當日大恩才有侯府今日榮華,就是一般人家,也斷沒有捧高踩低悔婚一說。”於雪盯著那雙古潭一般深邃的眼睛,認真的說“公子,如若你有了心儀之人,小女子願意成全,不願用長輩定下的婚約捆綁你。”
木嘯風猜她肯定是看出何沐心眼中的愛慕,遂很認真的說“我不想騙你,是曾有過心儀之人。也僅僅隻是心動,還是曾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有了願意心儀一生的人,請告訴我。”木嘯風看著眼前的少女,一本正經,坦蕩的議論自己的婚事,沒有一般閨閣女兒的羞澀。
少女身形偏高,脖頸修長,肩膀較一般女兒家稍寬,蠻腰纖細卻給人一種結實有力的感覺,想到這個,木嘯風的臉色微紅。穿一件淡青色襦裙,係一條同色繡有梨花圖案的寬腰帶,渾身上下隻一隻簡單的玉簪。青絲烏黑柔順,簡單的編著兩條小辮子交於腦後,隻斜插一支造型古樸精致的玉簪,其餘的如瀑青絲隨意地披散。臉如滿月,皮膚白皙細膩,兩頰透著健康的粉紅色。黛眉入鬢,水汪汪的杏核眼,眼珠烏黑深邃,卻如古井般平靜無波。烏黑卷翹的長長睫毛,在眼臉處投下一排陰影。懸膽瓊鼻,櫻桃小口。不得不說,於雪的五官很精致,怎麼看,都是一個傾城之姿的英氣美人。不知道為什麼,木嘯風愣是在她沒有波動的淡漠眼中,讀出不安、彷徨和故作的陰沉。
突然之間,他很想看她真心實意發自內心的笑,是不是會像盛開的桃花那樣絢爛,他確定自己想看她笑。解下腰上的平安扣,平攤在掌心,伸到於雪眼前,“來的匆忙,很是失禮。方才從梨兒處得知今日是你十二歲生辰,這枚平安扣送你,唯願你一生順遂平安。”於雪眼裏有波光閃動,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拿。木嘯風就一動不動地保持原樣,“你不要覺得這是私相授受,這隻不過是生辰禮物,一個美好祝願罷了。”
於雪輕輕地笑一下,木嘯風感覺像陣春風撲麵而來。從他掌心拿起平安扣,真心道謝“謝謝。”
“在下明日還要與李將軍彙合,今日就先告辭了。”“嗯,保重。”木嘯風轉身離開,於雪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不見。再細看手中的平安扣,入手溫潤,瑩白通透,上麵刻著兩匹栩栩如生的奔騰駿馬,刀工極其精美,觀之,便知不是一般凡品。於雪這會子還不知道,這枚平安扣是皇上賞給木妃的難得極品羊脂玉,因為木嘯風生肖屬馬,所以木妃送給弟弟做十五歲生辰禮。
何沐心在湖州城裏最好的客棧最好的房間裏,強壓滿心煩躁,雲淡風輕的和端三端瑞陽,談論江南風情。“我最喜愛的一句詩是:小樓一夜聽春雨,明朝深巷賣杏花。”
“吱紐”門傳來輕響,時不時望向屋門的何沐心,看見木嘯風,揚起標準的笑容迎上前,甜甜地說:“表哥,你回來了。”木嘯風邁著輕快的步子,溫文如玉的笑著回答“是啊。”
端瑞陽瀟灑的一甩頭發,拋出一個桃花眼,邪笑著打趣“哎呦喂,見到小媳婦了,這心情看著是大好,咋就沒留你吃個飯呢。”何沐心假裝的笑容都快撐不住,她眼尖得發現那塊深得盛寵的木妃賞下的平安扣不見了。哪去了,隻會是送給於雪。“小賤人。”在心裏恨恨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