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睜開了雙眼。
可眼前卻漆黑一片,漆黑的隻能看到黑色。
此時他正在躺著,他所在的地方,既像個整日不見陽光的地窖,又像個未曾有人來過的枯洞,陰森森甚為可怖。
他躺了片刻,緩緩將身站起,然後抬腳就走,可還沒等走出一步,他就忽地停了下來,因為腳下是空的,似是還有水在流動。
他知道他已被人控製,腳下的水很可能撒了劇毒或是深不見底,但他並不甘心,他又分別向左右後三個方向抬腳試探,才發現,他能行動的地方不過兩步距離。
他沒有說話,更沒有之聲,隻是靜靜坐了下去,因為他要把一切都想明白。
他第一個當然想到了雷哥,他甚至懷疑這次又是雷哥的惡作劇,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一來雷哥若想收拾他實在不必這麼大費周章,更沒必要在猛鬼幫的地盤動手;二來雷哥上次隻不過是為了證實他的身份,才派人一路阻攔,既然他答應了李連泰要救出他女兒,既然他想讓冷鋒做杜川的替罪羔羊,他就沒理由阻攔他,更沒理由不讓他去猛鬼幫見鬼王——豐骨白。
不是雷哥,那該是誰?
他很快就想到了蘇香閣的風三娘。
難道風三娘真是猛鬼幫的奸細?難道她早就看出了他的身份?她隻是借著南京二虎鬧事之機,突然向他發難?
想到這,冷鋒就迅速伸出手,然後在自己身上摸了起來。
他並沒發現任何傷口,體內也毫無疼痛之感。
看來他並沒受傷,沒受傷就一定是中了毒,不然怎會突然暈倒,不然怎會神鬼不知的來到這裏?
可究竟是什麼時候中的毒?中的又是什麼毒?
他就像倒帶一樣,一點點往回倒著,他似突然聞到了一股清香,風三娘身上的清香。
難道她身上的香氣有毒?如果有,在場的楚爺、紅袖還有那個黃裙女子也一定都中了毒。
他忽地站起身,低聲道:“有人嗎?有人嗎?”沒人回答。
他能聽到的隻是一聲聲回音,除此之外整個空間靜的就像深夜裏的墳墓。
就在這時,他頭頂突然濺下一道光,光到之處幽幽碧波,他才發現,他竟真站在一個三尺多長的石盤上,石盤四周則是清澈見底的綠水,並未見任何人影。
難道楚爺和那兩個女子沒被關在這裏?還是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他也顧不得再想,當即將手遮住雙眼,然後逆光看去,隻見頭頂五丈處有一圓形小洞,光線正是從小洞濺入,洞外藍天白雲清晰可見,卻看不見一個人影,一根繩索順著小洞緩緩落下,繩索上似是綁著什麼,不時間就到了他胸前,他定眼一瞧,竟是一隻又肥又大的燒雞,還有一壺香噴噴的美酒。
他冷冷一笑,當即施展身法,一個縱身竟已接近洞口,正當他雙手要去抓住洞沿,借力飛出之際,‘轟’地一響,不知哪來的一塊巨石就將洞口死死封住,緊接著繩索墜落,啪地一聲繩索連著燒雞、酒壺就掉在了石盤上。
他縱身之時,已使出了全力,加之巨石來的突然,驚嚇之餘氣泄勁衰,再無力氣撞向巨石,隻有輕飄飄原處落下,但他並不甘心,剛一落地,就又飛身而起,這一次他已決定用盡平生之力,將那塊巨石推翻,卻不想那巨石似比鋼鐵堅硬十倍。
他一連試了六次,隻累的他連喘粗氣,額頭冒出汗來。
他一氣之下,盤坐在地,才突然發覺身後背的紅木盒不見了,他伸手四處去摸,木盒沒摸到卻摸到了一隻燒雞和一個空空的銅壺。
剛剛他並未聽到木盒墜落的聲音,想來早已被人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