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實我也不懂那些圈裏的事。隻是有時候聽曉悅在耳朵旁邊說得多了,也多少知道一些。
不管曉悅說的那些小道消息,是真還是假,總之,空穴不來風。
“你說的那些齷齪事,飛飛不會經曆,也不可能會被影響。”明楊看著我:“我雖然曾經想過,要親自把飛飛做的那些事公布出來。但是,我仍然相信飛飛的本心不壞。她不會變壞的。”
“那盜書這件事,又怎麼解釋?”
對於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我其實並不想逼問得太緊。可是伊水清的慘死,讓我覺得始終有些憤怒,又替她不甘心。
還有明楊明明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最後還為這個事被歐陽飛飛刺死了。他這麼不問緣由地偏袒歐陽飛飛,這種奇怪的態度,實在讓人覺得古怪。
聽到我問出這個問題,伊水清原本微微垂下的頭抬了起來,看向我看著明楊的方向。哪怕她看不見明楊,但是,她一定很想很想要一個答案。
發生盜書這件事後,伊水清終日躲在陰暗的角落裏,被世人誤解,誹謗,糾纏,傷害……她的心裏肯定充滿了委屈和不忿,可是她沒處去說。
都說人死萬事休,但這件事是她心裏永遠的刺,如果得不到一個明晰的說法,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甘心。因為她的家人,仍會因為她而受人白眼,還有可能,會跟著世人一起誤解她。
明楊似乎有些迷茫,但還是用堅定的語氣說:“飛飛隻是太心急了,她太想成功,所以才會一時走了歪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相信她會殺人。”
“隻是一時走了歪路而已?”我問:“那麼為什麼後來伊水清與她對質,她為什麼還要利用網民來對付伊水清?明楊,大明星!你是不是被她洗腦了,為什麼要這麼不留餘地去袒護一個殺人犯。”
“她不是殺人犯!”明楊語氣很急,“人有親疏之別,對於伊水清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隻能是抱歉,飛飛才是我生命中最愛的女孩,我不會讓任何人詆毀她。就算是毀滅我自己,我也要保護飛飛。”
我:“……”真是吃錯藥,沒法救了。
在明楊身上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轉移話題問:“明楊,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也不太清楚。”大約見我不再咬著歐陽飛飛的事不放,明楊的態度明顯放鬆下來,又恢複了淡雅幹淨的氣質。他說:“我死後靈魂離開身體,就一直飄飄蕩蕩來到了這裏。”
我問:“是你自己來這裏的?”
“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奇怪的力量,吸引我到這裏來的。”明楊說:“不過我已經到這裏將近一個星期了,就一直一直地在這裏緋徊,什麼奇怪的事都沒有發生過。”
我頓時覺得有些泄氣。
伊水清隱約記起自己的死與這個村子有關;明楊死後也莫明其妙來到這裏;而我也被人兩次引到三木村來;還有那些奇怪的僵屍群;隱藏在任何一個陰暗角落裏的陰靈鬼怪;被關押的村民……
所有的這些事情,都說明三木村非常有問題。可是具體是什麼問題,誰也不能給我明確的答案。
明楊和伊水清一樣,提供的線索全都是模模糊糊的,沒有任何有用的實點。
還有一點也很古怪:我見過的很多鬼魂,都會因為或多或少的怨氣,始終保持著死時那一刻的狀態,大多醜陋難看。可是為什麼明楊會這麼奇怪,他的靈魂不僅沒有任何怨氣,而且他的身上幹淨得連泥塵都不存在,更別說血跡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
是真的一點怨恨也沒有產生過嗎?
想來想去又想不通。
我不但沮喪,也很迷茫。一方麵我覺得我都快要死了,沒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弄得很清楚;一方麵又覺得,我在臨死之前,怎麼也要把所有事情弄清楚。
大約我的情緒很明顯,曉悅碰了碰我的肩膀,關切地問:“天星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差勁?”
“沒什麼。”我搖搖頭,又對伊水清說:“明楊沒有幫到你,他覺得很抱歉。”
伊水清又開始哭,“我知道了。你跟他說,這不關他的事,我不會怪他。”
在我和伊水清交流的時候,明楊突然說:“對了,我來到這個村子這麼久,今天卻突然遇到了你們這些個大活人。這算不算一個很稀奇古怪的事?”
我腦海裏白光一閃,想到一個問題——
“難道?是那些背後搗鬼的人,讓明楊的靈魂,在這裏迎接我們?如果真的這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者,是想利用明楊,把我們繼續引到一個什麼地方去?”
我本來是在自言自語,可是由於聲音有點激動,他們三個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