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我空空落落的心終於找回了一些方向,勉強地笑,“嗯,如果他還敢來,爺爺就替我狠狠地教訓他,讓他連鬼也做不成。”
爺爺把我拉出他的懷抱,慈愛地說:“看看你,都是個大丫頭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哭鼻子,會惹人笑話的。”
後來,在爺爺的安慰下,我的情緒勉強平靜了一些。回房裏躺了半天,到天差不多黑的時候,終於睡不下去了。
失個戀而已,難道就要不吃不喝以身殉情了嗎?
不管怎麼樣,生活總是過的。
我從床上爬起來,換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又把頭發高高地紮起來。雖然額頭上的胎記越發地鮮亮明顯了,但消失四片花瓣後,剩下的三片側長在額頭邊上,倒顯得挺別致的。
我自我安慰道,這比別人故意畫上去的花鈿,都要漂亮得多呢。
爺爺正在廚房忙活,我走進去幫忙。
爺爺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我們爺孫倆很有默契,飯菜很快就弄好了。
吃過晚飯之後,我說要出去走走。
爺爺還是沒說什麼,隻是叮囑我小心些。
半煙提出陪我出去。
我沒有拒絕,和他一起走出了小店。
走出大門口的時候,我看著斜對麵緊閉的大門,忍不住問半煙:“我被惠美玉淹死那一天,你和爺爺是在哪裏發現我的?為什麼沒有報警?”
半煙告訴我:“有人把你送回來。我們聽到敲門聲後,在門口發現了失去氣息的你,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我點點頭,心裏大概知道了是誰把我送回家的。
我被水淹到窒息前,水底下出現樂正代雲的臉,我還以為是幻覺。
現在聽半煙這麼一解釋,也許她早就在那等著我了。
又或許,是九越靈吩咐她在那等我的。
這扇門後麵關著的,是一個驚心動魄的真相:裏麵有個行屍走肉般的活死人,還有一個喪心病狂的人類。
他們養育著一個正常健康的孩子。
我有些擔心孩子的安危。
“半煙,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惠美玉馬上露出真麵目來?她已經殺了不止一個人,如果再任她這麼逍遙下去,指不定哪天,我還得再被她殺一次。”
半煙也朝那扇門看了看,才說:“倒是有一個辦法。”
我眼睛一亮,連忙說:“你快說。”
半煙沒有直接說辦法,而是問我:“九越靈有沒有告訴過你,惠美玉陽氣過重,他是個男的。”
聽到九越靈的名字,我晃了晃神,艱難地回答半煙:“他說過。”
半煙說:“但九越靈一定沒有告訴你,江迎江為什麼會跟一個男人結婚?”
我甩開心頭的那點痛意,打起精神問:“為什麼?”然後我很快補充:“我想起來了。唐中仁曾經告訴過我,汪迎江讀大學的時候,跟一個男的談過戀愛。當時還鬧得挺轟動的。難道,他一直喜歡男人?”
“你隻知道其中一部分。”半煙說:“當時跟汪迎江鬧緋聞的,的確是個男生,叫阿力。但事實上,汪迎江並沒有跟那個阿力談戀愛。汪迎江長得一表人才,大學時他的外表有些偏中性,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同為男生的阿力看中了。他對汪迎江死纏爛打,後來還威脅汪迎江,如果不和他交往,他就搞臭他的名聲,讓他畢不了業。”
真沒想到,美好的大學生活中,居然有這麼陰暗的事情。
“汪迎江為了學業,勉強答應了跟阿力來往。直到大學畢業,汪迎江以死相逼,又搬出家人為此事跟他絕裂的借口,終於逃離了阿力的糾纏。可是後來,阿力居然悄悄去整容整成了一個女人,並且化名惠美玉。惠美玉接近汪迎江,並且與他相愛,最後終於如願地與汪迎江結了婚。”
半煙一口氣說完,我驚歎了一聲,“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些都是九越靈派人去查到的,他手下彙報結果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
原來如此。
我又問:“你剛剛說的有辦法讓惠美玉露出真麵目,是不是指把她整容的資料找出來?”
半煙笑道:“小七真聰明。”
“可是。”我發愁地說:“這樣最多隻能讓她與汪迎江的父母鬧翻,並不能送她進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