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煙說:“你先回房休息,我馬上去準備解屍毒的東西。”
我點頭,乖乖回了房間。
回房後,我躺到床上挺屍,暈暈沉沉地想:真是活該,半煙不讓我多管閑事我偏管。現在好了,還要半煙這個重傷者來照顧我。
越想越灰心沮喪,我覺得自己就是個麻煩精,活該九越靈不要我們的孩子。
嚶嚶嚶……
小鬼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我把頭探出去,看到小鬼正站在床邊抬頭看著我。
它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倒是不紅了,滴溜溜地轉著,看起來蠻可愛的。
就是這個裝可愛的表現,把我的理智蒙騙了,否則它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抓到我的手吸血?
一想到被吸血,我的手指又火辣辣地疼起來。我頓時火冒三丈,吼它:“你再嚶一聲來聽聽?!”
小鬼對手指裝可憐:“嚶嚶嚶”。
“立即離開我半米遠,否則我讓攝魂珠收了你!”
小鬼露出茫然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發脾氣,還是不知道什麼是攝魂珠。
“不,是離開我兩米遠。”我指著房間那頭的牆角,“到那邊呆著去,等我想到辦法再好好收拾你!”
小鬼又“嚶嚶”了幾聲,一蹦三跳地走到牆角邊畫圈圈,麵朝牆壁不敢看我。
這麼懂得看臉色的活寶,肯定不隻有一兩歲那麼低的智商。
它真的是唐中仁的孩子嗎?
我問它:“小鬼,你是男的女的?”
它背對著我:嚶嚶嚶。
我無語,半晌才說:“這麼喜歡嚶嚶嚶,以後我就叫你小嚶好了。”
小鬼兩隻小手舉過頭頂,發出歡快的聲音,顯然很喜歡這個名字。
它突然跑到我床邊,不知道想幹什麼。
我怕它又咬我,所以大聲強調:“兩米的距離。”
小鬼撇著嘴,一步一後退,又退到牆角邊上畫圈圈去了。
我們一人一鬼,沒有再交流。
過了一會,半煙端進來一盆米白色的水,對我說:“把手放進去,泡三個小時就沒事了。”
“三個小時?”我有點抓狂,“泡三十分鍾還能勉強接受,泡三個小時,怎麼受得了?”
半煙撩起眼皮看了看我,愛理不理地說:“讓你多管閑事。”
他移過來一張矮凳子,把裝著糯米水的盆放在上麵,我正好能夠把手從床邊垂下放在盆裏。
不敢再多話,我乖乖地把手放進盆裏。
被咬過的傷口觸到溫熱的糯米水,不但不覺得熱,反而覺得有股清涼的感覺,傳遍全身。
我渾身都透著一股舒服勁,慢慢地有些犯困。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拿毛巾給我擦汗。
醒過來的時候,我的手還放在水盆裏。發現半煙趴在床沿邊也睡著了。
他看起來這麼疲倦,眉心都皺了起來。
我頓時覺得萬分羞愧。
是我任性要管那破事,卻讓半煙替我惹的麻煩善後,還帶著受傷未愈的身體照顧我。
我輕輕喊了幾聲“半煙”,但他沒回應,估計是太累了。
我把手從盆裏拿出來,然後輕手輕腳地把水盆移開,又把半煙背後的劍拿開放在床的裏邊,然後想扶半煙到床上去休息。
可是我左手沒有半點力氣,折騰了一會沒有半點效果。又怕動靜太大吵醒半煙,隻好放棄。
突然,有什麼東西輕輕托起半煙,我搭把手,總算把半煙扶到床上平躺著。
我對小鬼說:“真沒想到,你力氣這麼大?不錯,至少能幫點小忙。”
小鬼高興地笑了,眼睛微眯,非常惹人憐愛。
可能是睡姿舒服了一點,半煙的眉心展開,嘴角好像還微微向上揚起。
我一直覺得半煙長得比女人還好看,但由於他太冷酷,一直不太敢仔細打量他。
現在他睡得這麼沉,我忍不住偷偷地瞧了他好幾眼。
真想不通,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鬼,皮膚怎麼就這麼白呢?
還有這五觀,眼睛就不提有多漂亮了。光是挺拔的鼻梁,有點薄的嘴唇,還有嘴角的弧度完美得這麼恰到好處。這麼沉沉地睡著,就已經勾人魂魄。
小鬼扯住我的褲腿,嚶嚶嚶地叫。
大人犯花癡,關你小屁鬼什麼事?
我低聲喝它:“別吵!吵醒半煙我讓你好看。”
小鬼不敢再出聲,但仍然睜著它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我。
它指了指我被它咬過的手指。
我有點明白它的意思,告訴它:“沒事了,毒已經散了。”
小鬼對著兩根食指,露出呆萌呆萌的表情,好像在向我討好求饒,讓我原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