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越靈刮了刮我的鼻子,說:“你怎麼這麼愛管別人的事?郭超死後自己不到地府報道,又一直刻意躲避鬼差的追查,還害了那麼多條人命。所以就算他能再次投胎做人,在那之前也肯定要受些重罰。”
地下的懲罰,無非是上刀山下油海,想想都覺得恐怖。
我替郭超感到惋惜,“郭超活著的時候已經夠慘的了。其實他也不算大凶大惡的人,沒想到死後還得到地下去受懲罰。”
九越靈頓時很不滿:“小七對我都沒這麼寬容,怎麼對別人就顯得大方了?郭超吸了無數人的陽氣,雖然是些病重快死的人,但畢竟都是幹壞事。所謂因果報應,你不用替他可惜。”
有個警察朝我走過來,問我:“你沒事吧?”
雖然我說話的聲音已經盡量壓低了,周圍的人都聽不到。我猜他是見我對著空氣說話,所以會覺得我怪異吧?
我搖搖頭,連忙拿出手機,裝出打電話的樣子。然後我舉著個手機在耳邊,跟九越靈交流。
“行,我不說郭超。說你,你處理灰鬆老鬼後,什麼時候再來找我?”既然下決心要和九越靈在一起,我必須和他好好談談,包括肚子裏的孩子。
九越靈眨眨眼睛,漂亮的嘴角揚起:“你現在是主動跟我約時間嗎?這還是我認識的小七嗎?”
我急了,“我說正經的。”
九越靈收起笑,神情肅穆起來。
他想了一下才說:“處理完灰鬆的事,我會盡快來找你。別再讓自己受傷,別太想我了,還有,別跟半煙走得太近。”
前麵兩個要求可以接受,但是最後的要求是什麼鬼?九越靈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這怎麼可能?九越靈這隻又冷又難倒的鬼,怎麼會那麼幼稚?
我看著九越靈說:“那我等你。”
九越靈朝我露出傾國傾城的笑,轉身拎起灰鬆老鬼,像拎皮球一樣把他帶走了。
目送九越靈走後,我轉身,看到半煙抱劍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我。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的嘴邊有絲冷笑。
“半煙。”我剛開口喊他,他馬上說:“等警察走後,我會替你取心頭血救白馨。但我隻幫你這一次,以後別再來煩我。”
我問:“半煙,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是不是不因為我沒聽你……”
“我什麼都不想說。”半煙冷冷地打斷我,“你自己要自取滅亡,我懶得再管你。”
說完,半煙轉身走向客廳。
我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跟他身後。真是沒天理,明明我是犧牲自己做好事,雖然救的是隻鬼,但幹嘛要覺得很心虛?
小喜也跟在我身後,小聲問我:“半煙先生好像挺生氣的,你怎麼惹到他了?他剛剛說的心頭血是怎麼回事?”
半煙很生氣,我很鬱悶。我什麼也不想說,有氣無力地對小喜說:“以後再跟你解釋。”
走進客廳後,我看到有個穿著白衣的醫生,正在對劉佳歡施救。而郭超則把白馨帶得遠遠的,一副生怕別人傷到白馨的架勢。
不多時,劉佳歡幽幽轉醒,她的家人圍上去,又免不了一番噓寒問暖。
在確定沒有人再受傷,警察向我們在場的人錄了份口供,把以莊述為首的一群人押上警車,準備離開。
對於警察要帶走劉智軒,劉媽媽顯得特別激動,隔著車窗扯住劉智軒的手臂,反複地問:“小軒,你怎麼能害你的姐姐。你為什麼要做壞事?我們都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害你的姐姐。”
我注意到,劉智軒的眼睛有瞬間的內疚,看得出他對媽媽還算有點感情的。
但他沒有懺悔,而是語氣厭惡地說:“我說過我需要錢。上次在醫院,我讓你給我一萬塊錢你都不給,我隻好挺而走險了。”
劉媽媽哭天抹淚地說:“為了一萬塊錢,你竟然要害你的姐姐?這麼多年來我們都白疼你了。”
劉智軒強硬地說:“我也不想害姐姐,可是我能怎麼辦?我需要錢,沒錢我活不下去。”
劉爸爸上前幾步,請求警察讓劉智軒和他們說幾句話。警察神情猶豫,可能是見劉媽媽哭得太厲害,最後同意了。
劉智軒雙手被上了銬後,劉爸爸把他大力扯進客廳。
看到劉智軒,劉佳歡明顯還有點餘悸,往我和小喜的身後躲了躲。
劉爸爸恨鐵不成鋼地問劉智軒:“你一個學生為什麼總是不停向家裏要錢?要不到錢就害家人,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在外麵賭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