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臉色當場變了,讓我不要“胡言亂語。”
劉媽媽和劉爸爸則是後怕不已地拉著女兒的手,對她上下查看,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我絕對沒有亂說。這個事馮護士可以作證,她也看到了。”
馮護士站在醫生旁邊,一直不敢吭聲。聽我點她的名,嚇了一跳,趕緊抬起頭看向醫生。
醫生看著她,嚴厲地說:“馮護士,你要說實話。”
馮護士左右為難,我猜她肯定是恨透了我。可是沒辦法,我們在這個醫院裏一個說得上話的人都不認識,隻能利用一下手裏抓到的小把柄。
馮護士左右為難,估計一邊怕我把她侄子的事說出來,一邊又怕得罪醫生丟工作。幹脆低下頭,聲音跟蚊子一樣小:“我也不太清楚,我趕來的時候,小歡已經發病了。對了方醫生,我換班時間到我,我先下班。”
得到方醫生的準許後,馮護士很快跑掉了。
我嘴角一抿,覺得馮護士真不厚道。
可我還真的做不出立即告發她侄子這樣的事來,隻能對醫生說:“醫生,我的話如果有半句謊話,就讓我今天被車撞死。”
劉媽媽嚇了一跳,趕緊對我說:“曼同學,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快呸掉它。”
我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劉媽媽,反正封閉式病房是肯定不可能讓小歡住的。不如現在就把她接回家,小喜去上班之前跟我提過,實在不行就把小歡帶回家,總有解決的辦法。”
劉媽媽連忙點頭,“你說得對,我們不住院了,醫院裏都有人要殺我的女兒,太可怕了,這醫院哪還能住人。”
醫生臉色難看得要命,“劉女士,這裏是醫院,你不能胡說八道。”
“不住了不住了,我們回家。”劉媽媽拉著劉爸爸去辦出院手續,劉智軒留下來陪姐姐。
我們先回病房等結果。
劉智軒突然問:“姐,昨天晚上是什麼人要殺你?你記得他的樣子嗎?”
劉佳歡被劉智軒的問題嚇得一驚,往我這邊靠過一些,才搖搖頭,“房裏這麼黑,我看不到。”
我心裏一動。
昨天晚上我明明把病房的燈都打亮了,劉佳歡為什麼要對弟弟撒謊?她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故意隱瞞?
這時我的電話又響起,莊瓊已經到醫院,問我怎麼走。我讓她在醫院大堂等著,我下去接她。
沒多久,我就在一樓大堂找到莊瓊。乘坐電梯的過程,莊瓊好像一直有話對我說。
我問她:“你在電話裏說,你發現你哥真有問題,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莊瓊沉默了一會才說:“我昨天晚上看到我哥又化了那個吸血鬼的妝,而且對著白馨姐的照片做出一些很奇怪的舉動。”
我馬上問:“什麼奇怪的舉動?”
“他先是很深情地親了白馨姐的照片,然後又把白馨姐的照片往地上摔,雙腳不停地踩相框,把相框的玻璃都踩碎了。”莊瓊一邊說一邊搖頭,“我真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哥哥。曼天星你不知道,他當時的表情太恐懼了,加上他化的那個詭異的妝容,簡直比鬼還嚇人。”
我的心一沉。
之前我一直懷疑白馨的死跟圖書館的董老師有關。可是現在聽白馨這樣一說,事情好像變得更複雜。
或者是我想多了,莊述隻是因為思念成狂,才會有那樣瘋狂的舉動。
莊瓊繼續說:“哥哥在去美國念書之前,就很喜歡對著白馨姐的照片自言自語,有時候能說一整個晚上。我一直都覺得哥哥好可憐,我也想替他找到白馨姐,可是我的爸爸媽媽花了很多錢,找來那麼多厲害的人幫忙,都沒有找到白馨姐,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我能幫到什麼忙?我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哥哥。可是這次哥哥回來,我感覺他好像哪裏不一樣,他好像不太喜歡我親近他了,我覺得他一直沒走出白馨姐失蹤的陰影。”
“你哥哥,為什麼會突然回國?”我問。
莊瓊說:“因為他畢業啦。哥哥在國外工作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覺得中國好,所以就回來了。”
“那他……”我還要再問,這時突然覺得那道曾經讓我毛骨悚然的視線,又出現了。
可是電梯裏隻有幾個人,加上我跟莊瓊才六個人。另外四個人分別是:兩個女護士,一個女護工,還有一個眼睛不停往上翻的男病人。
那些刺人的光到底是什麼東西?
現在明明是白天,而且我身邊還有這麼多大活人,我卻無端端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