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你姐姐。”我說:“你的手機都沒有聲音嗎?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
小喜走過去把手機拿過來,打開一看,真的好幾個未接電話,全都是我打進來。她仔細地檢查手機後說:“奇怪,我沒有調靜音啊?怎麼一直沒聽到手機響?”
劉佳歡坐在不遠處看著我們,詭異地笑起來:“手機聲音,被鬼擋嘍。”
我聽得心裏一毛,看著劉佳歡。
她的眼睛亮亮的,笑得純真無害。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是病發了,還是隻是開玩笑?
“姐姐最近老喜歡開這種玩笑,你別放在心上啊。”小喜問我:“打這麼多電話,你找我什麼事嗎?”
我有些違心地說:“我就是想問問你,晚上有沒有家人給劉佳歡當陪護的?因為她這兩天因為我的緣故,情緒有些不穩定,所以我有點擔心。”
小喜很感動地說:“曼同學,你人真好,才認識我姐這麼短的時間就這麼關心她。你放心,我們一直有家人陪護姐姐的。原本爸爸顧有護工,但護工顧了好幾個,都做不了太久。有一個甚至連工資都沒拿,第二天直接就走人了。沒辦法,爸爸隻能和媽媽還有我,輪流給姐姐當陪護。有時小軒弟弟有心情了,也會來陪一兩晚。”
“你弟弟也會來?”我一驚,實在想不到,他那樣的性格,能在醫院陪病人呆一晚上。
“對啊,小軒其實挺懂事的。我覺得爸爸收養的這個男孩,還不錯。”
病房裏電視還在放,劉佳歡眼睛無意識地看著電視機,突然蹦出這幾個字來:“弟弟,壞。”
小喜有些驚訝,不過很快笑了。她對我說:“小軒挺調皮的。以前就很喜歡作弄我跟姐姐。他小時候特別喜歡裝鬼嚇人,半夜三更的,敢自己一個在客廳等上大半個晚上。等著我們出來打水或者上夜廁經過客廳的時候,他就突然從某個小黑角落裏蹦出來,把手電筒往臉上一照,眼翻白眼舌頭一伸,能把姐姐嚇得幾天都不敢起夜。姐姐估計現在是想起那些事來了,所以才會突然說這些話。”
我點點頭,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
小喜和我又聊了一會,病房的人都開始關電視刷牙睡覺。
“要不問下護士,能不能讓你出去?”小喜接我走到病房外麵,問了一圈得到的答案是:門禁時間,不允許隨意開門進去。
小喜對我說:“晚上這裏蚊子特別多,而且床這麼小,你今天晚上怎麼辦啊?”
我說:“庫房裏應該還有些陪護床的。我去拿一張過來,隨便擠擠,一晚上就應付過去啦。”
小喜很快把折疊小床拿了出來,抱歉地對我說:“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你跟著睡病房了。”
我搖頭,“我爺爺出遠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就算能出去,我一個人也不敢睡的,在這裏正好還有伴了。”
小喜終於釋然地笑了:“曼同學,你真是個很好相處的女孩。”
我說:“以後叫我天星吧,咱們都這麼熟,算得上朋友啦。再同學同學地喊,就很見外了。”
“好,天星。”小喜高興地說:“你的名字真好聽,我真高興認識你。”
劉佳歡呆呆地說:“好聽,沒用。好看,有壞人。”
她的話沒頭沒腦的,我和小喜相視一笑,都沒太放在心上。
沒過多久,病房的燈也熄滅,病人們要休息了。我沒帶衣服過來,隻能到洗手間裏隨意清潔了一下身體,打算明天再回爺爺的小店裏好好洗個澡。
洗完後出來,病房裏已經安靜了。連小喜在內,大家都睡著了。我也躺到小床上,迷迷糊糊地醞釀睡意。
剛想睡著,突然聽到有人門開的聲音。我趕緊睜開眼睛看過去,原來是護士進來巡洋。
我重新閉上眼睛睡覺。
但是,護士離開沒多久,又有人開門進來了。
腳步聲太輕,如果不細聽,根本聽不到有人進來。
不對勁。
我猛地坐起來,於黑暗中辨認走進來的“人”。它穿整套寬鬆的白色衣服,腳步輕飄飄的,給人一種它是飄著進來的感覺。
我不由朝劉佳歡看過去,隱約看到她已經坐了起來,坐在病房那頭緊緊抱著自己,肩膀和腦袋直發抖。
原來真有東西纏劉佳歡。看來我今晚是來對了。
我興奮得連害怕都忘了,仗著自己有攝魂珠,壯著膽子下地穿鞋,朝進來的那個“人”走過去。
可是,它不怕我的攝魂珠,居然半步沒停,繼續朝我走過來,然後和我擦著身體走過去,一直走到劉佳歡的床邊。
我傻眼了,難道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