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櫻花飛落在她的絲帕上,那上麵本應是繡的極為精致的鴛鴦,此時,卻被一灘鮮血覆蓋。
血,染紅了鴛鴦,一點點的滲開著,慢慢的繪成了詭異的圖畫。
“語兒!”他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聲音中夾雜著擔心。
她沒有出聲,呆呆的看著手裏的絲帕,她不敢回頭,不能回頭,不能讓他看到血,不能,她不能!
“語兒,你……”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
“別過來!”虛弱的三個字,卻字字帶著堅決,使那本向她走來的腳步硬生生的的停了下來。
“語兒,讓我看看你,你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我帶你去看大夫!”他沒有向著走,眼睛緊緊的盯著前方那像是被風一吹就會倒下的纖細身影。
“你應該叫我叫小姐!”她的眼裏閃過痛苦。
“語……”他呆住:“你剛剛看到的不是真的,語兒,剛隻是她要摔倒,我扶她一下。你別誤會!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別懲強,我帶你去看大夫!”他又向前走一步。
“請叫我小姐!別忘了,你隻是我的一個侍衛!”她忍住身體的顫抖,強逼著自己的聲音不虛弱,而且,帶著些微的冷硬。
他的眼裏閃過驚訝,他看著那背影。
七年來,她從未這樣對他說過話,她從未把兩人的身份看得這樣的清楚。
他的語兒,怎麼了?她明明該一直都是那種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卻因一年前的一次溺水,救醒後被大夫診斷出天生血疾。但她依然開開心心的生活,就算時日不多也從來沒有哭過。
今天,她……他傷到她了麼?他剛剛隻是扶住了晴蘭,被她遇到,然後她就飛奔到這裏。不再轉身看他,然後說出這樣的話……
“語兒!別這樣!”他愛憐的看著她。
“裴徹宇,請你自重!我和你之間,從此恩斷意絕!不要再叫我的名子,請看看你的身份,記住,我是你的小姐!”冷冷的聲音飄來,聲音輕的讓人抓不住,但卻完全的進入了他的耳中。
“你真的這樣想?”他感到心裏突然像是被刀插上一樣,不管她今天說這種話的原因為何,他都痛了一下:“你,是不是又在開玩笑?語兒,這種玩笑別開。我沒有你想像的那般堅強!”
“那你就到一旁脆弱去,你一個小小的貼身侍衛,配上不我林靜語!”她冷著聲音說著:“就算我現在身有不治之症,也不需要你用你那假慈悲來說什麼愛我,就算是這樣,你也依然配不上我!”
他抽氣,拳頭纂的緊緊的,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她變了?這還是他的語兒麼?
他們相戀七年,七年前那個十二歲的鬼精靈一樣的女孩子去哪兒了?那個抱住他的脖子,固執的猛親他一口,然後大聲叫著:“語兒喜歡徹宇哥哥!語兒以後要嫁給徹宇哥哥!”的林靜語去哪兒了?那個在得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趴在他懷裏哭了一夜,但第二天後依然像從前一樣的開懷大笑的林靜語哪兒去了?她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為什麼?
不,這不是他的語兒,不是!
“你不是說過,就算是死,也會在奈何橋上等著我和你一起走的麼?語兒,今天的你,怎麼了?”他搖著頭,看著她。
她低頭看著手裏已經被鮮血完全染紅的帕子,抬手緊緊的握住一旁的桃樹枝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不會倒下。
一滴淚落在帕上,把鮮紅色的帕子點上一抹深紅。
“那隻是單純的耍你而己。七年前,我和我的玩伴打賭,說我一定會讓你這個帥帥的侍衛永遠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所以……我想,以你的才智,應該已經猜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