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惜筠自打那日見過江紹源之後,時不時的就會想起玉明海來,心裏總有些不安,索性全說給了賀靖軒聽。
“大俠,你說……我會不會太神經質了呀?”現在局勢一切都在掌控當中,江紹源和江玉霖父子兩個也毫無逃脫的可能,怎麼著……這事情也不該再有什麼大的變化了吧?
賀靖軒沉默了一瞬,便叫來了暗一,吩咐他去牢房裏,仔細檢查江紹源及江玉霖兩人的周身,看有沒有藏毒的可能,結果,卻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那倆現在除了精神萎靡,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之外,一切都挺好的,尤其是那小魔王,時不時還要犯下二,抖一下威風,通常都會挨上同室獄友的一頓胖揍,反正,現在他爹也護不了他了麼。
“大俠,你要什麼時候審江紹源啊,老這麼關著是在玩心理戰術嗎?我瞧著,他差不多也該嚇破膽了吧,他也不太像是個寧死不屈的人。”書房的案卷都翻完了,玉惜筠還跟暗衛一起,將書房及江紹源經常待的其他幾個屋子都搜了個底朝天,啥有用的線索都沒找著,算來算去,唯一有用的證據,就隻有那師爺拚命留下來的賬本了,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能活著的話,那師爺也是不願意死的吧?更何況,還連累了自己的家人,共赴黃泉什麼的,一點都不美好啊!
“一會兒就去審,要看嗎?”賀靖軒說得雲淡風輕,玉惜筠雖然興奮,卻仍是有些遲疑,該不會看到什麼用刑的場麵吧?
“要用刑麼?”玉惜筠心裏隻糾結了一下,便直白地問了出來,她不大喜歡看那種血腥的場麵,尤其是在看到師爺一家子的慘狀之後,光想想就覺得心裏涼叟叟的。
怎麼世界上總有喜歡打打殺殺呢?大家都和平相處不挺好麼!
“不一定,看那江紹源經不經嚇而已。”說著,賀靖軒微笑著衝玉惜筠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左手背在身後,那模樣……長身玉立,冷俊瀟灑,看得玉惜筠小心肝亂顫,不自覺地就伸出手去了,等她終於回過神來時,兩人剛好邁進牢房,轉過幾個拐角,老遠就聽到某個小魔王又在那裏作死了。
“唉呀,這位小魔王還真是有趣呢,天天被揍都揍不怕的,精神可嘉,感覺比他爹可有毅力多了。”可是,玉惜筠微微皺眉,怎麼突然就有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呢?
是哪裏不對勁呀?
玉惜筠微垂著臉任由賀靖軒牽著她前進,自己則暗暗想著心思,來到關押著江玉霖的牢房前麵時,冷不丁地就聽得右側傳來一聲巨響,玉惜筠被嚇了一跳,拍撫著胸口下意識地扭頭往右邊看去,恰好對上江玉霖猙獰的麵孔,立馬就皺緊了眉對。
“大俠,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前兩天抓回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麼?”玉惜筠被江玉霖的模樣嚇了一跳,隻見他雙眼充血,雙手握拳青筋直冒,這模樣不像是在憤怒,更像是在發瘋。
是因為父子兩個都被抓受了刺激麼?可玉惜筠並不覺得,這個刺激能嚴重到讓江玉霖變成這番德行。
這看起來,更像是中毒啊!
“沒中毒,至少……我們查不出來他有中毒,若這個結果不對,那必然有一個我們防不住的高手在暗處看著我們,可是……卻又遲遲沒有對我們下手,說實在話,我也有點想不明白,隻能暫時先走一步看一步,至少要把永江城這邊的稅銀案先結了,給永江城的百姓一個交待。”確實,這個稅銀案,受害最深的就是永江城的百姓,他們就算把這件事情做得完美無缺,朝廷也仍舊要背負失察之責。
兩人並沒有在原地多停留,而是走到了更深處的牢房,那裏都是單間牢房,江紹源就住在其中的一間裏。
獄卒為他們打開牢門,等他進去之後又虛虛關上,有兩個暗衛守在門口,隨時警惕牢房裏的情況。
“嗬,你們又來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這次,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而是“我什麼都不會說”,這兩句話的差異可大得去了,玉惜筠和賀靖軒心中有數,顯然,這江紹源是知道些什麼的。
但問不問得出來,還說不準。
“真不說呀?你見過你兒子麼?你們兩個的牢房離得也不算太遠,那邊的聲音也是聽得到的吧?我可是聽說了,你兒子天天都在那兒咆哮嘶吼,凶得很哪,老吵著別人睡覺,一天至少得挨一頓揍呢,你這當爹的,真不心疼啊?”玉惜筠對這個江紹源簡直就是深惡痛覺,這種人,就是農民的惡夢,如果沒有戳穿他的陰謀,永江城的百姓將繼續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可惜,江紹源運氣不太好,眼下……貌似還極有可能被當成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