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初來這個世界,便不得不舍棄自己原本的名字,她是帶著幾分不甘和不舍的,那可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希望自己能如美玉一般得到世人賞識,最終能完成自己的夢想。可是,在這個世界她就是玉惜筠,一輩子也無法改變,以前的名字,也不能再用,想到這裏,她莫名的有些失落,想著反正也不能用回以前的名字,倒不如不去自動提這會掃自己興的事情。
心念電轉之際,她已經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習慣性地揚起了滿臉的笑容,道:“大俠,我們要吃什麼?”
“跟我來。”
賀靖軒帶著玉惜筠走出客棧,七拐八繞的來到一個小巷子裏,玉惜筠什麼都沒來得及問,便聞到空氣中一股誘人的香氣,勾得她不自覺地往裏走去。
“大俠快點,有好吃的!”吃貨的鼻子對美食是最靈敏的,兩人不必問路,循著香味就找到了那家小食鋪。
小食鋪是真小,店麵加後廚,總計不過十平米,店裏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沒有客人也就罷了,這裏連個夥計都看不見,隻聽到廚房裏傳來熟悉的響動,讓玉惜筠不自覺地湊了過去,扒在廚房門口朝裏張望,一邊還忘招呼著賀靖軒到身邊來。
“大俠,我很確定剛剛的香味就是從這裏散發出去的,這裏……真是飯館?不是民居?”且不說這飯館的麵積太小,單說這地點、這人氣,簡直冷清得讓人心酸,要不是賀靖軒帶路,她壓根不可能找得到這個小食鋪吧!
“嗯,是飯館,你待會就知道了。”賀靖軒笑著應答,然後,一步跨了進去,竟是十分熟絡地與那專注於做菜的廚師打起招呼來,看得玉惜筠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覺間也走了過去。
“大俠,原來你們認識呀?”我就說大俠怎麼對這裏這麼熟悉呢!敢情還是熟人來著。
“哈哈哈……你是小賀的朋友吧,我跟小賀那是老交情了,小賀特愛吃魚,我最擅長做魚,哈哈哈……”年逾五十的廚師大叔,操著一口奇怪的語音,卻又不至於口齒不清,一言一行都特別豪放,炒菜的時候更是砸得鍋子“鏘鏘”直響,弄得整個廚房熱鬧得不行,玉惜筠隻覺得耳朵裏嗡嗡直響,直到飯菜都上桌了才稍稍安靜一點。
真的,隻有一點而已。
“哈哈哈哈……小賀啊,這可是你第一個帶來的朋友,還是個姑娘,快給我說說,你有什麼企圖……”廚師大叔名叫飛沙,並非他姓飛名沙,而是他生於飛沙城,無親無故無名無姓,離開時便給自己取名為飛沙,在外闖蕩多年,他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起始點。
隻是,飛沙大叔,您這打雷一般的嗓音,絕對能當核武器用啊,您以前是真不該去當夥頭兵,而是該衝殺在陣前的!
賀靖軒與飛沙大叔聊天的時候,玉惜筠已經把飛沙大叔的生平聽了個大概,原來,他是從邊防軍營裏退下來的,身為夥頭兵的他,原本是不必上戰場的,隻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就是扛著大鍋當武器也得上陣跟敵人拚,飛沙大叔身高體壯,隻在兵營裏練了些武把式,打戰基本全靠力氣,能從那場慘死的大戰中活著退下來,是實力也是運氣,玉惜筠由衷地佩服這些在戰場上浴血的士兵,不過此時此刻,她更佩服的是飛沙大叔做菜的手藝。
“飛沙大叔,這魚太好吃了,有一種很特別的香味,您到底放了什麼呀?這種調料,一定是我沒吃過的!”玉惜筠眯著眼睛品著嘴裏的魚塊,說出自己的猜測,然後,巴巴地等著飛沙大叔給她正確的答案。
她對收集調料超級感興趣呀!
“哈哈哈哈……小玉姑娘好靈敏的舌頭,這鍋魚裏頭確實放了一種特殊的調料,不過,我這兒已經沒貨了,剛剛放魚裏的是最後一份,而且,估計短時間內都沒辦法再拿到貨了,真是可惜呀可惜……”飛沙大叔感慨了半天也沒有說到重點,急得玉惜筠都想掀桌了,最後又生生忍住。
“飛沙大叔,說重點。”
“呃?重點?好,說重點……哈哈哈……小賀呀,這姑娘可真有趣,真有你的啊,這也能騙到手……”飛沙大叔的話題越來越偏,惹得玉惜筠忍不住直翻白眼,最後都粗魯地開始拍桌子了,飛沙大叔才總算是正經了幾分。
幹咳了好多聲之後,飛沙大叔才擺正臉色,道:“這調料,是一個常在飛沙城來往的行商從西域帶來的,我幫了他一把,他就送給我一些稀奇的東西,其中就有這樣調料,這東西叫黑蕉,長得有瓜子那麼,彎彎的形狀像香蕉,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兒,曬幹磨粉之後就能當調料,能去腥膻味兒還能提鮮,尤其是放在魚裏,賊香,你瞧瞧,你和小賀不是都喜歡嗎?哈哈哈……”
飛沙大叔正經臉說完答案,又開始豪放地大笑起來,那分貝,簡直快要突破屋頂上天去了,玉惜筠一臉無奈地埋頭苦吃,隻覺得今天這頓飯吃完,她的耳朵起碼得消極殆工三天。
不過……黑蕉,西域,總覺得很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