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在天空中斜斜的掛著,它染紅了旁邊的雲彩,霞光四溢,格外迷人。秋風在地上輕卷著落葉,葉子在空中時而高起、時而低回。樹枝在風中隨意的搖晃,使得它的影子也跟著搖擺。
陽光把大地照成了它的顏色,整個空間就像是被金黃色的巨布包裹著似的。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個影子徐徐走來,她越來越近了。
她圍著一條紅白雙色的圍巾,下麵是一件淺灰色的大衣,手裏麵還拄著一根黑色的拐杖。這竟是一位年邁古稀的老太太!她那蒼黃的臉上爬滿了皺紋,眼角下的肌肉像兩個枯核一樣懸掛著,身體雖然傴僂著,腳步卻十分平穩而有規律。
她慢慢的走向楊樹的樹幹下,找了一塊石頭蹲坐下來。雙手憑著拐杖,眼睛正在遙望前方。看上去似是一張油畫,一個孤獨的老人和一排凋落幹枯的白楊。
她來這裏做什麼?這裏隻不過是一座破舊不堪,被人遺落的校園。四周的牆已經殘缺不全,牆上是雜草叢生和一些零磚碎瓦。中間的幾層樓也是如此,樓裏都是蛛網亂結,裏麵的擺設已經全然無法辨認。
能看出來她坐的地方應該是個操場。然而她緊繃著嘴唇,呼吸息息緩穩,眼神當中卻發射出種種難以形容的光線!或者可以說是包羅萬象:有深沉的、有無奈的、有思念的、有感激的、有憂鬱的、有惆悵的……沒有一位老人到這種年齡還能發射出這種目光!這種眼神!這像一位風華正茂的姑娘,更像一位含苞欲放的少女!
這所校園似乎是對她那樣的熟悉。可是她為何會來在這渺無人跡的廢墟呢?難道這裏曾經發生過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或者這裏有她已故的知己?秋風依在輕掃著落葉,這個時候她彎了一下腰撿起了地上一片枯黃的葉子,原來她的手上還帶著一副橙黃色的手套。奇怪?這個時候的天氣也不是特別的寒冷,她怎麼還帶著手套呢?難道這手套對她來講意義非常?
也許這裏曾經發生過令她終生難忘的故事!盡管如此,現在石枯鬆老,已經悄然遠去了無數歲月,現在的她正處在風燭殘年,行將舊木的時候,難道她是在這裏憑吊什麼?
老人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她的目光一下子變的無比輕柔。她打開了封麵,原來是一本像冊,裏麵的照片已蒼舊發黃,可是照片上的人都還是青春俊秀。她用手撫摸著每張照片,淚水似乎已經濕潤了她的眼眶。
她的思緒一下子又飛回到了她的年輕的時代。那個時候的她和那個時候的校園一樣,正是風姿卓越的豆蔻年華,校園也是窗明幾淨,十分氣派的。
春日的陽光溫暖和煦的籠罩著萬物複蘇的大地,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色。嬌妍的花朵在輕風中搖曳,纖細的柳條也吐出了嫩綠的新芽,綠草如茵像地毯似的鋪在地麵上。春天濃濃的氣息,把這所校園裝扮得格外迷人,一群群小鳥在樹梢鳴唱,顯得這所校園古老而帶著青春的朝氣。它與世無爭,和睦互愛更像一所極大的家園。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把每間教室照射的特別明亮。這層樓一共高三層,每層有四間教室。二樓最東邊的教室傳出一陣輕捷悅耳的歌聲:“我們有青春的翅膀,可以飛上那沒有仇恨的天堂,讓年少的心充滿力量,在人間灑下和平的花瓣……”
“好了!同學們,今天的課就到這裏,下麵是自由時間。”一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女教師,她整理了一下書籍,接著邁出輕盈的步伐向室外走去。
剩下的時間裏學生們一片混亂,嚷嚷聲立刻彌漫了整個教室。
她在第四排的座位上坐著,臉上是一種靜思的表情,沒有說一句話。她所有的感情似乎都溶進了她的眼神當中,柔和而清澈,像一潭澄靜的湖水,還蕩出一陣輕綿綿的漣漪。
坐在她旁邊的那位女孩,正在和後排的男孩言談笑鬧。她的眼神卻不是那樣平靜,明亮而尖銳似乎可把人的心境看穿。這一排正好是四個女生,另外的兩個也是春蘭秋菊,各有所姿。她們正在竊竊私語著。
轉著身的那個女孩對後麵的一個男孩講。“水月寒!你說我們這一群人將來也會風流雲散嗎?各自有了各自的事情,然後天南地北,各有所居。”她帶著一臉的微笑。
“蕭藍!風流雲散了也會在相聚的呀!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是嗎?我們都會慢慢成長到成熟,那個時候的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這個男孩眉清目朗,誠摯的笑著說。
“我想你們兩個是不會‘風流雲散’的。一定會兩手相牽,共攜白首吧!”坐在水月寒旁邊的那個男孩說。
“去你的!伊旭風,不理你們了!”蕭藍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轉過身去了。
“幹什麼呀?旭風,我們聊得好好的,你非得‘棒打鴛鴦’才高興嗎?”水月寒斥責的說。
“隻是開玩笑嘛!對不起嘍!再說我說的也不無道理呀!不是正中你的下懷了嗎?”
“是也不該你說呀!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