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袖在傷中發了兩日的燒,阿拂便在床邊守了兩日。
期間,蕭衍遣了太醫過來問診,卻都被重華殿的丫鬟擋在了門外。阿拂跟著阿娘學過醫,且醫術不差。然而,對著朧袖一身的傷,阿拂的手卻在顫抖。
丫鬟紅音將浸濕了的帕子遞給阿拂,便退了出去。阿拂輕輕擦著朧袖額頭上的汗。朧袖皺了皺眉似要醒過來的模樣。阿拂心喜,回頭卻是重重的咳了幾聲,胸腔內火燒般的疼,盡硬是逼出了一頭的汗。朧袖一睜眼瞧見阿拂的模樣,驚呼道:“小姐。”想起身扶她,卻苦於睡了兩天,半點兒力氣也沒有,剛起身便倒了下去。
恰巧紅音端了碗燕窩粥回來,瞧見阿拂臉色慘白,嚇得將碗擱在桌上便跑了過來,扶著阿拂,急道:“姑娘,你怎麼樣?是不是舊疾複發了?奴婢這就去找太醫來。”說著就要往外跑。
阿拂卻一把將她拽住,用力過猛,又引來一陣咳嗽,人發軟的往下癱。紅音急的要哭出聲。
阿拂卻抬頭看向她,“你是陳允的人。”這句不像疑問,倒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就明白的事實。
紅音一怔,猛地跪了下來:“姑娘,您惜著些自己的身子,您這樣,公子若見了,定是要心疼的。”
這便是承認了。
也難怪,在這重華殿,除了朧袖便是她對自己最上心。也難怪,這重華殿除了朧袖,人人都喚自己一聲‘娘娘’,卻隻有她始終叫自己‘姑娘’。這兩天,也是她將蕭衍派來的人攔下,雖是自己的吩咐,然而,一個小丫鬟有如此膽量,本就不凡,如今,便都有答案了。
阿拂沒再說什麼。卻又是重重的咳了幾聲。這一次,唇角竟是沁出了血。床上的朧袖掙紮著坐起來,哽著聲音道:“紅音,還不快叫太醫,小姐,小姐,你醒醒,你別嚇朧袖。”
阿拂受了蕭衍一掌,本是不重,卻因她一年前身子嚴重虧損。那一掌竟觸了她好不容易壓下的舊疾。再加上,這兩日為照顧朧袖,她強壓著渾身血脈裏火燒般的疼痛,竟就這樣挺了下來。如今,朧袖醒過來,阿拂心下鬆了一口氣。再也撐不住,隻覺意識漸漸抽離,身子越發軟的厲害,之後便昏了過去。
禦書房。
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落在案前,對著案上的人行禮,說是行禮,卻是隨意的很。案上著明黃龍袍的男子也不在意,放下奏折。
“守在重華殿外的奴才來報,前兩日皇後遣了一個叫紅音的丫鬟將您派去的太醫們攔在了殿外。那些太醫沒能完成任務,不敢離開,就在殿外守了兩日。今日,重華殿的門終於開了。那個叫紅音的丫鬟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叫太醫。那些奴才本以為是那日的小丫鬟傷的重了。卻不想,竟是那皇後娘娘突然昏了過去。”
案上那人卻是一個慌神,打翻了本欲端起的瓷杯,杯裏的水濺了一案的奏折,墨色糊開,蕭衍的心兀的一陣抽痛。
他站起身,忽又迷茫坐下。站起,坐下······反複了多次,竟是不知自己要做些什麼。
案前的趙淳驚奇於皇上的臉色。似悲似痛,一會兒又顯得有些茫然。這哪裏還是他熟悉的皇帝陛下。
正在這時,鍾粹宮容妃娘娘的丫鬟來報,說是容妃娘娘身子不適,請皇上過去看看。趙淳挑了下眉,眼中有不屑,這容妃娘娘病了不是該找太醫,請了皇上有什麼用。較之比起來,趙淳倒是對重華殿的那位主子很感興趣。而且,直覺的,他們的皇上對皇後似乎還有秘密。
容妃,真如傳聞一般寵冠後宮!他很好奇。
然而,皇上似乎鬆了一口氣。揮手讓趙淳離開,低聲道:“繼續派人在重華殿守著,有消息隨時來報。”
揮退趙淳,蕭衍又在座上坐了會兒,才叫孫九傳話:“擺駕鍾粹宮。”
------題外話------
多多收藏多多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