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六公主稍加忍耐,抹上去定會疼痛。”楚太醫小心用小勺取過一點的藥膏,甚是緩慢的在她的額頭小心翼翼的塗抹著,這手絲毫不敢有一絲的顫抖,頭上滲出的虛汗,已經滴濕了他的鼻尖,稍稍一個不留意,他出京養老夢破,甚至還會留下自己剩下時日不多的老命,他絲毫不敢怠慢。
白布圈圈的轉在她的額前,包紮的甚是仔細,直至包紮完畢,他輕輕的鬆了口氣,段晗玥瞧著鏡子裏麵的自己,不過一點的破皮擦傷罷了,竟包紮的她如同額前受了重傷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你先下去吧。”一旁沉默著段君琰終是開了口,好不容易迎來的段晗玥,又豈能被這包紮一事給耽誤了獨處。
“是,這幾日莫要讓傷口碰到水。奴才告退。”他的眼中明顯有著懼意,段晗玥遲疑看了段君琰一眼,出於過去他那冰冷嚇人的處世之態,也未加多想。
目送著楚太醫離開了含月殿,段君琰這才大方的坐了下來,目光凝視在她頭上的包紮之處,伸手欲去觸碰,卻被段晗玥下意識的給避開了。
“就這些傷,不會有事的,大不了就是留疤而已,如今侄兒已經嫁人了,也不會再怕留下疤痕沒人要了。”段晗玥自我嘲諷著,段君琰在看在眼,卻盡是心疼,她被休一事怕是還無人知曉,看著她這般自我逞強的模樣,如若可以,他倒想大方的擁她入懷,隻是現在還不可以,時機未到。
段君琰點下了頭,卻未再說一句話,房間裏麵靜謐的尷尬,段君琰的目光盡在段晗玥的身上,他也不離去,段晗玥尷尬起身。
“我想去看看父皇,就遠遠的看一眼。”段晗玥突然提及想要去見段君天,沒來由的心中溢起一股怒氣,他負手而立。
想也不想的接下了話去,“你若想將你在鳳朝宮中的事情傳到你父皇耳邊,順便將你受傷的事情一並傳過去,你就大方的走出這個含月殿,本王絕不攔著你。”他甚是輕鬆的幾句話,打消了她想要走出含月殿的念頭,頹敗的坐回到了桌案邊,取過陶瓷杯,沏上一壺茶,她未曾在意,長日無人居住的含月殿裏麵,此時竟然還會有一壺熱茶供著。
“皇叔,你還是先回去為好。”段晗玥支吾了半天,為難的吐出了這句話,這裏不管怎麼說是她的房間,天色未晚,卻也幾近黃昏,雨雖停可天依舊朦朧顯灰,看著今日的夜會黑的特別的早。
“含月殿裏麵的主臥隻是這一間房?”段君琰故作不知的問道,他今日是非留不可,一來好護好她的安全,她無故為他所劫,他就不相信西涼南千越會絲毫沒有動靜,任由她被劫。
“不是,西廂房還有多個空出來的房間。”那兒離這個主臥不是一般的遠,她故意提及那邊的房間,就是看出了段君琰沒有想要走的意思。
“今日本王就住這個房間了。”段君琰沉思了片刻,飲下了一杯茶後,甚是認真的看著段晗玥的眸子,含笑著說道。
“皇……皇叔,那侄兒去西廂房。”說罷,段晗玥提裙便想要走出房門,可身後的哪裏肯就這樣輕易的放她離開,何況西廂房離這主臥是何等的距離他又豈會不知道。
“西廂房前段日子,本王可聽說有不幹淨的東西,你可還要去?”段君琰甚是愜意的放下了杯子,如同設好的圈套,等待著段晗玥往裏麵跳。
“可皇叔,你我同居一室,怕是不妥,況且侄兒已為人婦,怎可同……”其他男子孤男寡女睡一間房,段晗玥手中的錦帕已經快被揉成廢紙了。
“本王是你的親皇叔,同住一室又有何不可,況且在西涼玥璃軒內,你我不是……”段君琰曖昧不明的說著,眼中還刻意收起了自己不懷好意的光芒,亦是不提及段晗玥未著衣衫一事。
經他這麼一提醒,麵上的紅暈逐漸散開,那日醒來一絲不掛,到至今還依舊記得甚是清楚,她紅著臉猛的轉過了身去。
“那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