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的街道上開始出現買各種年貨的小販了,米花糖的機器不斷運轉著,不知道它們再過幾年人們就再也看不見它們了,就像新聲小時候崩爆米花的機器,現在再也看不到了,現在的孩子也感覺不到那種拿著玉米排隊等待的激動的心情了,看著玉米碎放進一個小漏鬥裏,就能從下麵拽出或是長長的或是彎彎的或是什麼形狀都有的爆米花,一般的家長都會故意拽出的長長直直的形狀,孩子們可以把爆米花當成金箍棒用,幾個人拿著像棍子一樣長的爆米花對打,打累了就咬一口(大多孩子是不舍得咬的,他們以誰的棒子長為榮,完全忘記爸媽排長長隊小心翼翼地拽出的“長棍子”是給他們吃的),新聲的“棍子”經常被新岩弄斷,新聲就耍賴似的違背隻能拿爆米花對打的規則,滿世界地追著新岩打。
從街道向右拐有一家小餐館,裏麵的環境很安靜,飯菜既實惠又幹淨,隻是因為地段太偏菜的種類也少,所以來這裏的客人不多,這裏是新聲和管驍的老地方。新聲實習後很少來這裏吃飯了,今天她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等管驍。
沒一會,管驍穿著一件黑色套衫和牛仔褲,掛著新聲以前覺得世界上最溫暖的笑容出現了。新聲想她還能去哪裏找到一個像管驍這樣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很幸福的男人了,她覺得和管驍在一起已經是老天的恩賜了,她還要奢望什麼,她在和管驍談這件事之前已經原諒他了。管驍坐下來親昵地摸了一下新聲的頭說:“怎麼想起來這吃飯了,想我了?是不是又熬夜了,眼睛怎麼腫了?”新聲把菜單遞給管驍說:“最近有點忙,你點菜吧。”管驍點了幾道菜都是新聲愛吃的,新聲問:“你的歌曲都怎麼樣了?”管驍說:“那幾家公司還沒回音,參加的那個歌曲創作大賽的初賽結果在二月中旬公布,繼續等唄,不過我最近靈感挺多的,新寫了好幾首,要不要聽,我唱一段給你。”新聲說好啊。
“微風不燥,我沒有煩心事打擾,陽光正好,你在街上亂蹦亂跳。你唱的歌沒有一首不跑調,你炒的菜要經過深刻檢討。你愛哭愛笑愛胡鬧,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我也可以順便可以把你抱一抱,時光匆匆哪怕你會變老,花兒謝了燕子飛了,我還迷戀著你的笑,我不說永遠,永遠和你愛在今朝。”
管驍看著新聲問:“好聽嗎?送給你的,非賣品。”新聲把頭低下去,管驍還是發現她流淚。“怎麼了,怎麼哭了?不會感動的哭了吧?我以後還要寫很多歌給你,那你不是要哭很多次啊?還是誰欺負你了?”管驍抽出紙巾遞給新聲:“誰欺負你了,別哭了,眼睛更腫了,告訴我,我給你報仇。”服務員端著菜過來,新聲說:“沒事,先吃飯吧,我餓了。”管驍給新聲夾了好多菜到碗裏,自己沒吃多少。新聲決定還是要和管驍談談,悶在心裏總不是事兒,自己也不是那種能藏住事的人。
兩個人稀裏糊塗地吃了飯,新聲提議兩個人去公園走走,海南的這個時候很適合在公園散步,天氣不熱紫外線也不強,海風吹來,讓人神清氣爽。新聲光著腳丫挽著管驍走在沙灘上,“我在你房間的發現了女人的內衣,想聽你解釋一下。”新聲沒有觀察管驍臉色的變化,眼睛看著翻滾的大海和遠方的幾艘客船。管驍好像吃了一驚說:“那一定是房東不小心留下的。原來是為了這事,你誤會了。”新聲抬頭看著管驍說:“我已經原諒你了,我不想我們之間有欺騙,尤其是這種事,你明白嗎?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我希望受傷害的是我,不是我們之間的信任。”管驍沉默了。這就表示他確實撒謊了。新聲等著他開口,她沒有看他的眼睛,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她不想記住他撒謊時的眼睛,不想看他尷尬,她握著他的手告訴他,她很愛他,她願意原諒。
“對不起,我很後悔。”新聲的眼淚還是來了,她繼續不做聲。“她很喜歡我,她是我唱歌那家酒吧的老板的女兒。”新聲記得那個女孩,長相在腦海裏很模糊,隻清晰地記得她那次穿著露背裝,她有很漂亮的背,很風情萬種的氣質。“那天心情不好,喝多了,她開車送我回去,對不起。”管驍停下腳步看著淚流滿麵的新聲,他的眼眶也紅了,“我不去那家酒吧唱歌了,等哪家公司肯要我了,哪怕當一個網絡歌手,我就穩定下來,我們就結婚。”“你一點也不愛她嗎?她沒要求你什麼嗎?”管驍說:“我一點都不愛她,她隻是一時喜歡我,我平時對她的暗示無動於衷,她喜歡的是刺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想要瞞著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新聲問:“你和她以後都不會有接觸了?”管驍點頭。“哪個女孩子會把內衣忘記穿?她恐怕還會想繼續纏著你。”“即使這樣又能纏多久?等我的歌有了結果,你就和我離開這了,對不起。”新聲擁抱著管驍說:“我沒那麼小氣,說開了就好了,我不是早就說了嘛,我原諒你了,我們誰也拆不散。”